片刻后,沉重而凌乱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门外一个声音沉声道:“启禀统领,不好了!几个宗室王爷都反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如果说一两个人譬如说拓跋罗或者别的什么人意图不轨还好说,几个宗室王爷一起反了?这怎么可能?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好像并非完全不可能。这段时间上京皇城中局势一片混乱,先帝的两个皇子突然被杀不少人都怀疑是拓跋梁下的手。如果其他总是王爷都这么认为,那么联起手来想要推翻拓跋梁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怎么会这么快?
“现在…怎么办?”寝殿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一个穿着护卫服饰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沉声道:“传令下去,整个皇宫全面戒备!拦住那些乱臣贼子!”说罢,又转向冥狱那一方。身着黑衣的冥狱众人之中也走出了一个人沉声道:“传我命令,协助皇宫侍卫守住内廷。必要时候…不管是什么人,杀!”
“是!”
“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毕竟都是依靠陛下生存的。平时互相看不顺眼没关系,现在这个时候却不能再起内讧了。最重要的是…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如果陛下一直不醒,即便是他们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站在旁边的大皇后突然开口沉声道:“那些乱臣定是冲着陛下来的,现在还是先将陛下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再做计较吧。”
“不可!”两个男子齐声道,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众人回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祝摇红站起身来道:“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寝殿更安全了,最好还是想办法让陛下先醒过来再说。”这话倒是不假,这皇宫中论禁卫森严,论高手如云,只怕加起来都不如这寝殿。祝摇红即便是进进出出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却也不敢说一定能摸清楚其中隐藏的实力。但就她自己能察觉到的来看,如果单枪匹马,即便是公子来了只怕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有北晋先皇被刺的前车之鉴,拓跋梁对自己的安危的重视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瑶妃娘娘说的是。”冥狱统领躬身道。
大皇后不悦地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我也是为了陛下好,那些贼子一定是直奔着寝宫而来,陛下若是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当得起?”
祝摇红沉声道:“皇后觉得这宫中还有什么地方比此处更安全?”
大皇后道:“将陛下送到延德殿,那里僻静又靠近宫门,若是有什么意外还可以护送陛下出宫去。”
祝摇红冷笑一声道:“放着守卫森严的寝宫跑到偏僻的延德殿去?皇后觉得宫中若有大动静,那些乱臣贼子不会发现么?若是暗地里送走陛下,谁来负责陛下的安危?只怕到时候,随便来几个高手就能伤了陛下的性命。”
大皇后脸色微变,“这里本宫说了算!”
这话一出,侍卫统领和冥狱众人却都忍不住微微变色,看向大皇后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戒备。侍卫统领沉声道:“皇后娘娘和瑶妃娘娘也不必担心。即便是有乱臣图谋不轨,朝中也还有不少忠于陛下的将领,一时半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只要陛下醒来…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大皇后沉声道:“谁知道陛下什么时候会醒来?!”
君无欢此时正站在宫中一处藏书楼的窗口望着宫中火光通明的某处。
“你倒是清闲。”云行月从他背后的窗口翻了进来,看了一眼君无欢忍不住挤兑道。
君无欢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拓跋梁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醒了?”
云行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觉得我能进得了寝宫接近拓跋梁?我要是能,你认为他这会儿还能喘气么?”他要是有本事接近拓跋梁,早就弄死他了好么?
君无欢淡定地道:“别跟我说,拓跋梁昏迷不醒跟你没关系?”
云行月嘿嘿一笑,懒洋洋地靠着一个书架坐了下来道:“也算不上跟我有关系吧,我只是给了百里轻鸿一点他需要的药而已。至于他是怎么下的药我可不知道。我说…这个百里轻鸿当真不简单啊,咱们以为他这些年在北晋窝窝囊囊的当个吃软饭的驸马,人家悄无声息就能给拓跋梁下药。再看看你,长离公子你有没有觉得羞愧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把解药给祝姑娘了。”
君无欢不以为然,“给拓跋梁下药算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么?他是拓跋梁的女婿,而且还是得重用的女婿。真想要办点事儿也没多难吧。”
云行月嗤笑一声,只当他在替自己辩解。想要给一个皇帝下药当然很难,以为那些试毒的人都是摆设么?不过拓跋梁接二连三的中毒,看起来还真像个摆设。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随便往皇宫里撒一把药,是不是也能毒死几个皇子皇孙了。
君无欢看着云行月变幻不定的神色,继续道:“不过,百里轻鸿确实有几分本事。我就是有些好奇,他到底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能达到目的。”
云行月眼睛转了转,“杀掉所有姓拓跋的人,只留下他自己的儿子不久没得选了么?”
君无欢笑道:“你以为,貊族皇帝非得姓拓跋么?”貊族人可没有天启人那种追求正统,无论皇帝多昏聩都要死心塌地的想法。他们更看重的是强者以及信诺。他们可以为拓跋梁或者拓跋家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效忠,但是却不可能因为拓跋家没有别人了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接受一个不符合他们期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