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道:“云公子走的有些急,好像有什么事。公子若有急事,我这便联系他,他留下来传信的方法。”
君无欢道:“罢了,回头我自去寻他。还是先说眼前的事情吧。”
明镜点头道:“如今拓跋梁已经被那些与他敌对的人逼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放弃阿忽鲁家的人。如此下去,若不是被人打压下去从此沦为傀儡或者干脆被赶下皇位,只怕就是要爆发了。”君无欢挑眉道:“你觉得哪种可能更高一些?”
明镜道:“以拓跋梁的脾气,只怕是后者。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实权的皇帝,手中还握着不少兵权。只要有这些在,谁也不能轻易动他。”即便是焉陀家,南宫御月甚至是拓跋罗这些人也没有人敢贸然对拓跋梁出手。还需要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云煦坐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好一会儿方才问道:“百里轻鸿在做什么?”
明镜愣了愣,他并没有见过云煦不过却也知道云煦是百里轻鸿的亲弟弟。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侧首看向君无欢。君无欢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顾忌。明镜这才道:“虽然前些日子拓跋梁中毒的事情让拓跋梁对百里轻鸿的态度多了几分慎重,不过我们相信拓跋梁其实更相信是有人想要离间他的百里轻鸿的。”
云煦蹙眉道:“拓跋梁如此轻信于人?”
明镜冷笑了一声,“倒也不算轻信。毕竟百里轻鸿是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百里家几乎全族和灵犀公主的性命。啊,还有谢老将军……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即便是拓跋梁自己也不会回头了吧?”
明镜这话不仅是在说明事实,同时也是在提醒云煦最好不要对百里轻鸿保佑太多的期望。他们现在或许是跟百里轻鸿同一目的,但却绝不会永远都是同一个立场地。
云煦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抬头看向君无欢道:“我想见百里轻鸿一面。”
君无欢倒是不甚在意,只是道:“这个时候,百里轻鸿未必肯冒险见你。”
云煦冷笑一声道:“他既然将儿子送到了我手里,想必也知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君无欢不以为意,“你真的能杀了百里渊?他既然将百里渊送出来了,也未必就有你以为的那么在意他的生死。”在云煦和云翼看来,或许百里轻鸿将百里渊送出来是担心百里渊的安危,有托孤之意。但是在君无欢看来,未尝不是百里轻鸿送给他们的人质,以示结盟的诚意。毕竟…百里轻鸿只怕也未必敢保证,云煦和云翼就真的能保证百里渊的安全,更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拿百里渊来威胁他。
百里轻鸿还敢将人送出来,自然就做好了不被他们要挟的准备。
云煦笑道:“长离公子想岔了,我并没有打算用这个威胁他。我比你更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将百里渊送出来,只怕已经是他对这个儿子仅有的感情了。拿他做威胁能有什么用处?”
明镜有些不解,“这个时候你见百里轻鸿,是想要跟他说什么?”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百里轻鸿走到如今这个局面,无论如何也是回不了头了。
云煦淡笑道:“只是有些恩怨要了结一下,以后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君无欢想了想,道:“可以。”
“公子……”明镜皱眉,想要说什么。君无欢道:“无妨,反正我也还要见百里轻鸿一面,多见一个人想必也是无妨的。谢廷泽的帐,我还没有跟他算。”说到此处,君无欢的声音立刻变得森冷了几分。就连云煦脸色也阴沉了几分。天地君亲师,百里轻鸿犯下弑师的大罪,罪无可赦。
“是,公子。我明白了。”明镜沉声道。
深夜,上京皇城外一处偏僻幽暗的山谷里,百里轻鸿身形翩若惊鸿,在淡淡的月光下悄无声息地掠了进来。站定之后方才看到,山谷中站着的并不是只有他要约见的那一个人,在那人的旁边还站着另一个人。脸色不由得一沉,冷声道:“长离公子,我记得只约了你一个人。”
君无欢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地道:“百里公子太过谨慎了,有你我在此,难道还能被人偷窥了不成?”
站在君无欢身边的云煦也抬起头来,看向百里轻鸿笑道:“百里驸马不想见我?”
百里轻鸿一愣,看向云煦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当然不会忘记,几年前云煦给他的那一刀,以及被拓跋明珠打落悬崖的模样。虽然早就知道云煦没事,当时等在那里只怕也是神佑公主的计谋,百里轻鸿的心情也还是有些复杂。
君无欢扫了两人一眼道:“我不是来看两位叙旧的,百里公子,你这段时间的作为,跟咱们原先说好的可不太一样。”百里轻鸿也将目光从云煦身上移开,冷声道:“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给拓跋梁下毒的是你们的人吧?你们想做什么?”
君无欢笑容极淡也极冷,“结果对百里公子并没有什么坏处,拓跋梁认为有人想要离间你们,以后只会更加信任百里公子才是。”
百里轻鸿冷笑道:“长离公子有本事随时给拓跋梁下毒,根本用不着跟我合作,随时都可以杀了拓跋梁。既然如此,还费这些功夫做什么?”君无欢摇摇头道:“一个拓跋梁,不算什么大事。非要他死的话,阿凌当初能杀了先帝难道我杀不了拓跋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