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你……”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女人们自然认识寨子里的每一个人。眼前的女子身形修长高挑,脸色却有些暗沉,看上去似乎不怎么起眼但是一双眼睛却又十分明亮。被她看着,女人不知怎么的心中就突然升起了一股委屈地想要倾诉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女人对她们笑了笑,伸手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几个女人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只听那女子道:“别怕。”然后便端起灶上那一盆肉骨头走了出去。等到她走到门口了,那女人方才回过神来,“唉?你……”
女子回身看了她们一眼道:“没事。”
看着女子出去地背影,几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坚定的光芒。虽然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做什么地,但是肯定跟那些畜生不是一路人,她们也绝对不能出卖她。
楚凌穿着一身普通山民女子的粗布衣服,脸上早就被云行月亲自做了易容,半点也看不出来原本的美貌出众。一眼望过去,肤色暗沉还有斑点,五官寡淡甚至还有些难看。云行月的易容术跟青狐扮什么都惟妙惟肖不同,楚凌也没有点那个技能,他的重点是让人认不出来不引人注意。
楚凌此时的肤色斑点甚至都不是画出来,而是吃了云公子提过的药之后的真实模样。这样一副模样,自然没有人能慧眼识珠看到神佑公主隐藏在皮囊之下的绝色美貌,甚至比原本土生土长的山寨姑娘还要不起眼。至少,从厨房出来一路上,她已经得到了好几个人嫌弃的目光。
大屋的正房里此时正热闹得很,一进门一股浓烈地酒香就扑面而来。楚凌一眼扫过去,屋子里大约有十来个人,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坐在他下手的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这个人楚凌倒是见过,那日与札木合交战的时候,她似乎看到过这人站在札木合的身边。这两个人显然就是这些人做做主的人了。其余人虽然年纪身形模样各异,但是却也隐隐是以这两个人为主的。
楚凌端着东西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仿佛东西太重难以承受又像是畏惧屋里的人不敢动作太过一般。其实,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拖延时间而已。
屋子里的众人早就喝过了几轮酒了,并没有人在乎一个低头耸肩的女人。就算有人开始感兴趣,但是在看到她满脸的斑点和实在有些不太好看的相貌时也全无兴致了。
“将军,咱们是不是该先派人去试探一下了?”那儒衫中年男子开口道。
坐在主位上的人不以为然道:“咱们这么多人肯去投靠,靖北军岂有不收的道理?听说那个叫葛丹枫的在谷梁县跟北晋人僵持着呢,等他们再打两天,咱们再去帮忙。到时候……”闻言,在座的几个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说不定咱们还能捡个便宜,要是干脆干掉北晋人和靖北军……”
那中年男子皱眉道:“靖北军盘踞信州声势不小,又跟沧云城关系不错,没有必要招惹他们。沧云城兵强马壮肯定看不上咱们,还不如直接投了靖北军,凭咱们的兵力,将军的地位想必也不会低。”
那将军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投靠别人哪有自己当家做主快活?”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这些年给貊族人装孙子,如今好不容易自由了自然不想有人管着他们。一个将领站起身来道:“要我说,咱们就在这里占山为王。那靖北军不就是山贼出身的么?他们能干的咱们凭什么不能干?如今润州这地界靖北军,还有那些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天启人,貊族人只怕也没有功夫管咱们了。最后便宜了谁好不好说呢。”
中年男子道:“两万兵马需要多少粮草,咱们可撑不了多久。”
说话的功夫,楚凌已经将东西放到了最前面的桌上,然后开始收起了桌上已经空了的盘子。那中年男子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见这女人长得平平无奇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便将目光淡淡移开了。
“军师有什么计划?”那将军问道。
中年男子笑道:“葛丹枫手里,应该有不少粮草。”其他人都是一愣,“军师的意思是……”中年男子道:“按照将军的意思,等葛丹枫再跟貊族人打两天,咱们就带人去投靠。到时候……”给了众人一个阴恻恻地眼神,众人顿时了悟。
假装投靠葛丹枫,然后…趁着他跟貊族人交手元气大餐,干掉他!
“军师英明!”
楚凌端着一大堆空盘子往外面走去,眼眸微垂掩去了眼底的一抹杀机。
深夜,依然亮着灯火地房间里穿着儒衫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远处的床脚边蜷缩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正在默默垂泪。她脸颊一边又红又肿,另一边眼角下也青了一块。看向床上那男子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同样也满是畏惧。
一声极轻的响动从身后传来,女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的窗口多了一个人。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却在看到那人的动作的时候用力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不过这一番动作还是惊动了床上的男子,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你做什么!”
女子站起身来,连连摇头颤抖着道:“没…没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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