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拓跋祀明白是大哥不行了父王才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然也是雄心勃勃地想要立下战功让父王另眼相看。但是有心是一会儿,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连续数日的马背颠簸风雨兼程,拓跋祀早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
“余将军……”坐在马背上,拓跋祀有些灰头土脸地道,身上再也没有了第一天刚出上京时的意气风发。余靖侧首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口中却还是恭敬地道:“三王子,有何吩咐?”
拓跋祀道:“已经这么晚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安营休息?将士们也受不了这样的奔波啊,若是累倒了,就算到了信州还怎么打仗?”余靖不以为然,“我貊族将士怎会如此不济?”
拓跋祀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消失了,补充道:“我说的是南军士兵。”
余靖抬头望了一眼,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比起貊族骑兵,全靠双腿跑的南军确实要狼狈得多。但是……“三王子,王爷命令我们尽快赶到信州接手防务。别忘了,南宫国师还在信州呢。”
拓跋祀见余靖坚持,也只得作罢。毕竟余靖才是主将,他只是一个过来帮忙和旁观地。
余靖见拓跋祀不再说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王爷当年也是骁勇善战,冲锋陷阵从不落人后的。怎么两位嫡出王子一个轻易就被个病秧子给抓了,一个连行军都受不了还怎么打仗?
两人的心思对方自然都不知道,又在黑暗中赶了一段路。就在拓跋祀实在有些受不了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所有人精神都是一震。
一个斥候骑着快马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启禀将军,前方斥候报:前方二十里邺县遭叛军围攻!”
“什么?!”闻言,余靖大惊,“叛军竟然绕过了信州围攻邺县?信州的兵马在做什么!”
斥候道:“信州南军前些日子接连惨白,兵力不济。且畏惧责罚军中常有士兵出逃。如今已经是一盘散沙,只怕是…无力抗衡叛军。”
余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南军有本事剿灭叛军,王爷又何必派他千里迢迢的带兵来支援。
深吸了一口气,余靖厉声道:“传令,全军加快脚步,前往邺县解围!”
“是!”旁边的人沉声道。
很快便传来了貊族军中独特的啸声,似在催促着人加快脚步一般。原本平缓前进地队伍有片刻的混乱然后果然速度加快了许多。
楚凌站在山林中看着山下突然加快了速度地兵马长龙,站在她身后的莫晓廷道:“看来北晋人已经知道邺县被围攻的消息了。”楚凌点点头,道:“你记住,一旦南军的大部队过了谷口的岔路,就立刻带人冲下去将他们截断。若是南军回身反击,就将他们挡回去。如果他们不回击而是继续往前跑,就不用管他们,配合狄钧和段云,将貊族骑兵赶入河谷。”
莫晓廷咬着牙重重地点头,又皱眉道:“如果南军一直往前跑,那孙泽就麻烦了。”那可是七八万的南军。”楚凌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能想到这点很好。不用担心,孙泽脑子灵活不会困守邺县的。”
“那就好。”
楚凌道:“去准备吧。”
莫晓廷点点头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将军,你做什么啊?”
楚凌看着山下的人流中的一个点,笑道:“我去…杀人。”
杀人?杀谁?
莫晓廷也顾不得多问,领了军令便飞快地转身走了。少年人,平生第一次遭遇大战,即便是在黑夜中一双眼睛也闪烁着熊熊火焰。
楚凌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貊族兵马的队伍。直到前面的南军已经大半通过了前方通往河谷的岔路,神色这才渐渐的清冷专注起来,原本有些慵懒的姿态也变得笔挺紧绷。
原本寂静地深夜里只能听见兵马前进的声音,突然一道火光在前方冲天而起。前方似乎出现了一阵骚乱。然后便传来了貊族兵马遇到敌袭时特有的警示声。
余靖神色一变,“前面有埋伏?!”
拓跋祀脸色也变了,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手中的弯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余靖轻哼一声,“好大的胆子,传令…困住,一个也不许放走!”
说着便拍马向着前方而去。
就在这时,嗖地一声羽箭破空的声音在夜幕中袭来。余靖反应很快,立刻就意识到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保护三王子!”
拓跋祀却没有余靖这样的反应,等他想要闪避地时候羽箭已经到了跟前。还是旁边一个侍卫见来不及保护拓跋祀,一刀砍断了拓跋祀座下的马腿才让他避过了这一箭。
拓跋祀滚落到地上,很是狼狈。
余靖没有功夫理他,只是吩咐道:“保护三王子,其他人跟我来!”便带着人匆匆往前面督战去了,拓跋祀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恼羞成怒地道:“给本王子将那刺客抓出来!”
“王子……”身边的侍卫有些担心,这乱军之中最忌多生事端。他们甚至都分不清楚,刺客是不是就混进了貊族骑兵之中,这个时候分散人手去抓刺客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拓跋祀刚刚丢了大脸,怎么能忍得住?
“还不快去!”拓跋祀厉声道。
侍卫无奈,只得拱手应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叫人,就见一个身形有些矮小消瘦地骑兵朝着这边过来,显然也是要往前面的战场赶去。别的倒没什么,貊族人虽然大多高大,却也有一些各自矮小的。不过他坐下那匹马倒似乎十分不错。拓跋祀也看到了,他刚刚失去了爱马,这匹马虽然不如他那一匹却也算不错了。便开口道:“你,下来!把马给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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