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 二嫂啊,”老叔说话都有点带着磕巴,“怎么会我们村的人把部队的人给甩了那么远啊!”
周围纷纷杂杂的质问声和老叔的疑问如出一辙。
“没道理啊!怎么可能乡下来的野小子这么厉害,他们是哪个村的, 怎么没听说过!”
“这些部队大院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跟着部队东奔西跑, 怎么可能跑不过乡下玩泥巴的野小子!”
就连各个部队的首长们都好奇。
首长走到李梦雨和老叔跟前, “你们村的小伙子怎么跑的这么快?”
李梦雨笑出王婆卖瓜的模样:“手长, 腿长, 天生就是跑得快呗。”
首长转向老叔目光,“你们村有多少人跑的这么快!”
老叔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我们村几乎所有人都这个速度。”
外行人看热闹, 内行人看门道,首长用很肯定的语气,“你们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经常跑步?”
男团跑完步过来找了过来,听见的就是这么让人心跳加速的话,原本跑步还没出汗,在听见首长发问的瞬间,身上的汗全都飙了出来。
被首长直视的老叔心跳缓缓加速,自家人自然知道自家底细,打小就跟着火车屁股后头跑,桃花村就没有跑的慢的,不过当着首长面不敢说实话。
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穷到要饿死的时候,火车上的煤炭简直就是活命粮,年轻的男人都会窜上火车,女人和孩子们就飞奔着跟着两旁捡。
桃花村为了偷煤炭卖钱买粮,但凡是路过的火车都不放过,每一个路过的火车都要雁过拔毛似的窜上火车检查一番,除了种地,桃花村的日常就是大的跑步上车铲着煤炭往车下丢,小的拿着麻袋跟在火车后面跑,一路跑,一路捡。
长此以往,怎么可能不跑的快,甚至快过火车好吧!
穷到他们这份上了,根本就没羞耻心。
可是,人再没羞耻心,在这种前途光明,人生辉煌的时刻,被扯出过往不为人知的黑底,犹如被扒了皮曝晒在曝光之下,连抬头的直视阳光的勇气都没有。
曾经丢失掉的羞耻心又回来了,所欠下的债,一下子都仿佛被讨要般,让人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首长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你们都要哭了?”
唯一不哭的李梦雨很能打的上了,“这都是因为你们啊!”
首长:“……因为我们?”
写的作者编个故事,还不是信手拈来,都到了这份上,李梦雨自然不会自戳老底,甚至她还自撒漂□□把这一段黑底给漂白,李梦雨一脸深情的说,“我们村的男人个个都有血性,梦想身穿绿色的军装,成为了一个为了保护祖国抛头颅撒热血的战士。”
首长:“……”
老叔:“……”
男团们:“……”
话语一个转折,指尖一指,“然而就是你们折断了我们村男儿的梦想!”
首长:“……”
老叔:“……”
男团们:“……”
李梦雨目光缓缓的看向老叔,“当年部队招兵来到了我们村,招走了老叔家的李**,这让我们村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转身又看向首长,李梦雨一脸难过道,“你知道你们部队在给了桃花村希望之后,又拿走了桃花村的希望对桃花村有多残酷吗?”
“当年的桃花村只有李**一人军事素养达标,跟着部队走了,李**参军了之后,桃花村所有的男孩都拼了命的训练,天天围着村子跑步,就是希望能有朝一日你们部队再来招兵的时候,能顺利参军,然而,你们部队就像是消失无踪一般,从此渺无音讯,再也看不见你们前来。”
在写之后,又冲向奥斯卡小人奔发的李梦雨越演越深情,“这都多少年了啊,从当年懵懂的少年,到现在已然二十的青年,他们积攒了多少的努力,坚持了多久的梦想,终于我们忍不住了。”
李梦雨的声音转折到激昂,“你们不来我们村招兵,我们自己去找你们来参军!”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一个略带着调侃的声音传来,大约三十多的年纪的高大男人脸上带着微笑,欣赏道,“这个战略用的好,说话的表达能力也好,通俗易懂。”
李梦雨直接就想翻个眼儿,心里吐糟,‘你谁啊!’
人家正在即兴表演呢,随随便便的就打断人,太不礼貌了!
“书读了不少,人也机灵,胆子也不小,初生牛犊不怕虎,胆肥的很。”那男人笑着看向李梦雨清澈又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直转,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说谁呢?
李梦雨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眼珠转了一圈,也没对应上那男人说话的对象。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那一身军装的男人笑着道。
“是吗?”李梦雨抬眼,很撩的扬了扬眼角,“出生的牛犊不怕虎说的是年轻人吧,我这年龄当你妈都够了!”
首长在一旁轻声温柔的呵斥李梦雨:“二嫂,这位是我们军的军长,不得无理!”
看起来挺年轻的军长笑道,“不怪她,崇拜军人是一回事,能认识军人的肩章又是一回事,估计是生活的环境太过封闭,看不清我这肩上几毛几杠。”
第二轮比拼开始。
男团们心里再紧张也不得不准备上场,一个个跟初离母亲的小崽似的,一步三回头满眼的依恋都要拉出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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