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
“世道如此,由不得春小公子愿意或是不愿。”
“我相公说就算世道如此,人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但那个纪小姐也曾告知奴家,若世道是一团污水,奴家独清,清也是浊。若世道是一团清水,奴家就是成为了污泥也得将自己洗净为一汪清水。此为顺应世道。世道说奴家是男子,奴家就是男子。男子看过女子的身子,女子自然得嫁。而若奴家是女子,春小公子看过奴家的身子,奴家自然就得嫁给你,此所谓世道。”
冬儿:“你真是这么说的?”
纪初霖:“说起来我自己都不信……我当时还真是这样说的……但我真的只说了清浊的问题。习惯就好,我大概喜欢给自己挖坑。”
“你不反驳?”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小子的逻辑全然无问题,我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
春和每每说不过,就只能喊纪初霖帮忙。
偏偏对这种事,纪初霖还真是无可奈何。
若是普通男人还好。这一个,纪初霖只要出场略微多说一句,夏洁就摆出宫斗的架势,生生将平日相处变成了宅斗大会。
“人老珠黄的狐狸精!”夏洁总这般说他。
纪初霖也只能分外认真地对夏洁解释“人老珠黄”和“狐狸精”不能共存。
“奴家的娘说,家里的主母大都人老珠黄。姐姐你已这把年纪,还赖着春小公子,实为不堪。”
“小朋友,是我捡你回来的。你能不能稍微对我有点敬意?”
“娘说,只要进了家门,家中的任何女子都是敌人。不论好坏。虽说是纪小姐捡回奴家的。先后尊卑却还是重要。”
“这种放在二十一世纪会被骂死的言论也就在这个年代能存在一下。你娘是不是下面有个东西?”
“娘说女子都有。”
“……知道你被养歪了,没想到歪到这种地步。”
一来二去,纪初霖开始怀疑夏洁是不是还在暗地里扎了个自己的小人,没事就刺两下什么的。
“小春和很受欢迎呢。”纪初霖的话带着似有若无的醋味。
春和红了脸,也红了眼。
“相公!!此事是你招惹出来的!”
“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救了一个人啊……”
“相公你当时救他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救一个人啊……”
冬儿只能安慰道:“女人到处都是,没准不日后夏洁就能寻到一个认为自己是男人的女人凑成一对。纪公子也不必担忧。”
纪初霖也觉有几分道理。
又不能将夏洁赶出去,眼下只能混着。
世界似乎因夏洁的存在而陷入了混乱。
春和依旧买回大量话本,每日都用尽全力记,有机会就去台上说话,冬儿依旧在一旁抚琴。
身边却又多了一个人,夏洁。他紧随春和是因为担心自己未来的“相公”被别的女人拐走。
春和心里无奈,却也只能无奈。
何况纪初霖一直让春和带着夏洁,纪初霖总说让夏洁多看看周围的世界,不论他将来如何选择,至少要让他知晓这个世界的大致模样。夏洁想明白了,也就会放开春和。
他一开始本打算自己带着夏洁玩玩蹴鞠什么的。但夏洁说两个女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难道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就成体统了?纪初霖问。
“春小公子虽是男扮女装的男子,却比你这种女扮男装的女子要好出不少!况且,奴家这脚是让春小公子把玩的,而不是去到处都是又脏又臭的男人的地方沾染污泥的!”
纪初霖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醒冬儿多少小心夏洁。
夏洁去了瓦子后春和的名声又重了一层。
因为夏洁生得眉眼如画,娇艳似花,举手投足皆是媚态。最初他只是在一旁听着,后来只要春和说过故事他便主动上场跳一支舞,唱一首曲子,也只在春和说话后才肯上场。
不少出身商家的有钱男人甚至愿意为了见一眼夏洁而让春和说一场。春和说过后那些人又觉得故事也说得不错,便又点春和说话,一来二去,直至春和口干舌燥再也说不了,夏洁才不肯跳舞。
“虽说少了一根手指,但毕竟是用来骗钱的一等女技。”冬儿笑道。
春和却总有些无奈,最近这情态,她都说不清那些男人让她二人说话是为了听故事还是为了看夏洁。
“春小公子,奴家做得可好?”赚足今日财物后,夏洁问春和。
春和点头。
“那春小公子,既然有了钱,奴家与你的婚事?”
春和死死捂着耳朵。
夏洁看着她,手绢掩面轻声叹息。
“原来春小公子也嫌弃奴家的身份。你我本是阴阳和谐,为何不能就成良缘?”
春和一惊,叹不是如此。
虽说阴阳和谐,但人与人之间却不只是一阴一阳就行了。“总有情在其中吧?”
“情是何物?”
“夏洁你同杜公子就成良缘,却不知道何为情?”
“爹娘只讲阴阳,杜公子愿意迎娶奴家,奴家自然得做好娘子的本分。至于情……”
夏洁在春和身边坐下。看着自己的被斩断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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