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江离微微点头。
过了几分钟之后,几人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苏言眉头微皱:“万一经过评估,受害者的精神状态差到其口供不可以采纳的程度,那这案子可就棘手了,当事人的口供都不能信,硬查啊?”
“她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假如这名女性受害者真的是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她却能逃了出来,至少间接证明了,她还没有完全失去自主意识,有一定的是非辨别能力。”江离回道,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庄贺:“一会儿还麻烦庄队的人把证据同我们好好交接一下。”
“这是自然。”庄贺拍了拍胸脯:“我们先期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可以给你打包票,肯定不耽误你们专案大队的事儿!”
江离微笑,带着点疏离:“谢了。”
最终当天还是没能正式接触到受害者,但是他们将对方的DNA样本带回了局里一份,先交给了技术大队,以期能够在数据库当中找到什么线索。
之后兴立区的刑侦大队也将所有的现场证据移交了过来,不出江离的预料,加在一起也没两页,薄薄的几张纸装在档案袋里压根没有什么存在感。和资料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几个用证物袋封存好的证物,不过也是少的可怜。
“这……”项阳提溜起两个证物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烟头?”
“热心市民发现受害者的地点是三星街与高海路相交接的那个路口,那里算是一条小型的商业街吧,周边的商铺还是挺多的。当时受害者神情恍惚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别人问也回应,地点是公共场所,来来往往的人加上后来围观的人是很多的,所以压根就不会存在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江离将档案袋往桌子上一扔:“那种情况下就算有点蛛丝马迹被发现了,到最终两院那边会不会采纳还未可知,到时候再让对面的律师当庭提出什么质疑,可就是算废了。”
“这么说也就只有受害者身上的活体取证能够作为证据了,但是医院那方面说,几乎没什么证据,唯一可以算的也就是入院时候的那套睡裙了。”苏言挑眉,打开档案袋看了看。
“睡裙已经给方佳茂送过去了,根据医院方面判定,受害者身上的那些伤口保守估计大约是在一周左右之前造成的,其表皮还有一些没恢复好的旧伤,估计可能是每过一段时间,她都会遭遇这么一次非人的虐待。”蔡成济摸着下巴分析:“是否具有性侵的可能现在确实不大好确定,受害者下体没有明显的撕裂伤,当然根据身上的伤痕反推,有可能是曾经有,这两天恢复好了也未可知。”
“只盼着她的精神状态能快点稳定下来吧……”项阳晃悠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一会儿还得继续和这些兴立区分局送过来的受害者沿途轨迹录像作斗争,讲真的,干了这么多年刑侦工作,别的没啥感觉,就这双眼睛越来越废。”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江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未读的信息,然后站起身往外走,临走之前撇下一句:“都祈祷吧,但愿只有这一个受害者。”
……
因为暂时在案件上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在下班之后,苏言回到宿舍之后看了看自己的电话,翻开了和郑慧这么多天的聊天记录。对方从一开始的高高在上的指责,慢慢转变成了稍微放下身段的邀请,直至下午发过来的一条,已经明显带有祈求的意思。她再怎么生苏言的气,毕竟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个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亲生女儿,比起凉薄,郑慧两口子最终还是会输。
手指无意识的敲了两下屏幕,最终苏言还是简短的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然后抓起车钥匙下了楼。
半个多小时后,明黄色的轿跑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别墅面前,在她还没下车的时候,别墅的大门就打开了,家里的阿姨异常热情的迎了上来:“言言可算是回来了!”
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拥着她往屋里走:“你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一会儿好好看看,这段时间你妈妈都瘦了。”
苏言垂眸‘嗯’了一声,走进客厅的时候,意外发现苏世明这个时间竟然也在家,正和郑慧一处坐在沙发上,二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看,似乎那里面的酸奶广告异常的吸引人。
“爸,妈。”她开口叫人。
二人一瞬间共同回了头,郑慧表情有些惊喜,而苏世明则是往下压了压眉毛,略显不悦:“你还记得自己有这个家?”
郑慧火速的拉了他一下,那架势生怕他再说出点什么把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给气走了,见苏世明不情不愿的扭过头冷哼了一声,她这才站起身道:“你说说你,也不怪你爸爸生气,那不就是做父母的数落了你几句,怎么气性这般大,一出家门就是这么多天不回来,让我们多担心呢……”说着还微微的红了眼眶,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刚刚破了一个大案,前段时间比较忙罢了,住在宿舍方便。”苏言抬手向后耙了一把额头的碎发,既然选择回来,就不怕他们二人那若有似无的指责亦或是讽刺,虽说也不是出于她的自愿占了人家姑娘死后的身体,但是有些义务还是必须要完成的。
郑慧急忙将快要掉下来的泪水给吞了回去,然后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个案子的确很大,我和你爸还看了新闻报道,我还和我的几个牌搭子说了,我女儿就在咱们南城市的专案大队,这个案子也有参与。”说完之后,眼珠子转了转,还捅了捅坐在那里的苏世明:“老苏,你说是不是?女儿也算是给你长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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