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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跟没骨头一样靠着墙了,双手环在胸前,柳眉倒竖:“你身上才有味道,一股奶腥味儿,臭死了。现在还在喝奶,恐怕毛都还没长齐,遇到事情怕不是还要躲在妈妈怀里哭。”
    “随你怎么说,所以胡小姐能让开吗?”
    “说不过就想走?”
    “不走留在这里被你熏吗?”
    啊啊啊,气炸!
    还是一口吃了他吧!不行,冷静胡菲你一定要冷静,吃了人被道术师协会那群人发现就麻烦了。
    “快滚,死小鬼,老娘饶你一命。”她丢下这么一句话,气冲冲地离开了。
    陆星沉忍不住看了她的背影两眼。
    不做出那副柔弱无骨,要是要找东西靠的姿态的时候,胡菲看起来身高都快接近一米八了。
    这难道就是她总是找东西靠的原因?
    不过引起陆星沉注意的不是这个无关紧要的身高,他最近发觉自己脾气不大对,变大了些,原以为是放下顾忌,恢复了些以往脾性,可刚刚那么一出下来,又感觉有些不大对,至少不完全是。
    他以前怒气也没来得这么容易,否则也不能一个人安安稳稳长大。
    仔细回想了一下,陆星沉突然发觉胡菲向他约炮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升起的愤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被挑衅。
    就像……就像猛兽只是小小地打了一个盹,却有没有自知之明的蚊子妄图落下来,吸他的血,被惊醒后因而升起的那种愤怒。
    所以为什么胡菲找他约炮他却感觉她在把他当猎物,打算吸他的血?
    难不成这也是个妖精,还是个吃人的妖精,又正好看上了他这块肉,打算约到房间里等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口吞了?
    陆星沉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只不过见了三个妖精,就觉得身边稍有点不对劲的人也是妖精,这算不算是另类的草木皆兵?
    把这个念头丢脑后,他转过拐角想回饭局的时候,看到了今天第二个靠墙上的人。
    是他前男友。
    陆星沉下意识开口:“我跟她没关系。”
    方令斐眼睛弯了起来,而且在陆星沉隐隐有些僵硬的脸中,越弯越厉害,最后直接成了一勾弦月。
    “哈哈哈……”甚至还笑出了声。
    陆星沉脸从僵硬渐渐过度到有点黑,“你笑什么。”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方影帝终于停下笑声,弯成月牙的眼睛恢复正常弧度,但眼珠子里还是有明晃晃清凌凌的笑意。
    他咳了咳,理顺了气:“笑有人嘴硬。”
    语气戏谑嘲讽,然而眼神却是不自知的温柔。
    系统老是怀疑方令斐口是心非,说他嘴硬,但它不知道,有个人比方令斐还嘴硬。
    以前是为了他打架受伤,嘴硬地不承认,非说自己是看不惯那些人挑衅,后来是明明受了伤,明明每个眼神都在让人抱抱他,像个寻求温暖的宝宝,却嘴硬死不承认,总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承担,一个人没问题,现在是被别人纠缠,明明下意识就解释,却一定要做出老子已经无情,老子不想跟你牵扯的的狗样子。
    方令斐心里既软成一团,又咬牙切齿。
    他还记得大学谈恋爱那会儿有次吃早餐,陆星沉手上被割了道小口子,过会儿就能愈合那种,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一点问题,却偏偏用不熟悉的左手吃面条,吃得又慢又不方便。
    被方令斐捉着右手的时候,还非得做出“我觉得没什么,就你要大题小做”的别扭样子,弄得方令斐又气又心疼。
    当然,方令斐没告诉拐着弯要他安慰的陆宝宝,他以前还在偷偷暗恋的时候,就知道陆宝宝左手用得跟右手一样好。
    但也是这个手上破了一小道口子就一定要他知道的大宝宝,身上被人打得都是青紫,还编出什么要在网吧通宵打游戏的破烂借口,一个人蹲在学校的小花园里,可怜兮兮地等伤过去。
    那一回方令斐表面毫无异色地挂了电话,转头就顶着大晚上的寒风,在学校各个角落找着努力想藏起伤口的那只宝宝。
    找到的时候陆宝宝正打着哆嗦,他又气又笑又心疼。
    但最后仍旧只是抱着陆星沉,跟他说一个人的时候别傻傻地跟人打架,记得叫上他,没有逼着陆星沉受伤了一定要告诉他,他知道怀里这个人骄傲爱逞强,还像一只猛兽,受伤了也要一个人舔舐伤口。
    但逼迫虽然没有逼迫,方令斐却养成了一个习惯,要是没有在一起,每隔三个小时就要给他打电话,一旦察觉陆星沉受了伤,电话里他什么都不说,却总会开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找。
    那些年为了不叫方令斐发现,受伤后的那一通电话他们进行了无数次斗智斗勇,最终每一回都是陆星沉败北。每一回也都在陆宝宝以为骗过了对方的时候,被方令斐从小角落里揪出来。
    方令斐知道陆星沉体质特殊,伤口在他身上比别人好得快,淤青一晚上就能消,他如果稍稍被糊弄过去,第二天就什么痕迹都没了,没有人会知道那个人受了伤。
    因此在对待陆星沉的事上,他总是一再仔细。
    后来那三个多月,他不止一次想陆宝宝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正一个人在忍痛。
    但陆星沉回来的第二天就要分手,不但分手,还仍旧嘴硬着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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