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沉冷漠地放下笔,喂鸟的时间到了,他打算先去喂鸟。
往笼子里放盛了小米的碟子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了“砰”地一声。
“咚咚咚。”门被急促地敲响,“先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进来吗?您听到了吗?再不回答,我们使用备用门卡进来——”
“咔擦”门被打开了,陆星沉站在门口,身体挡住了房间里的具体情况,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说:“有什么事?”
酒店的工作人员目光忍不住往里面瞟:“是这样的,刚刚有人听到了您的房间里传出了很大响声,报到了前台,我们担心出什么事,就来看看。方便的话可以问问刚刚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吗?”
“只是看电影不小心将声音调大了。”陆星沉淡定自若地说。
酒店管理不大相信,陆星沉让开身体,让他们能看到屋子里,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放下担心的工作人员道歉:“抱歉给您带了麻烦了。”
“没事,你们也是工作。”
回去的时候,跟管理一起的工作人员有点纠结:“我感觉里面有点不大对?”
“什么不对?”
“就是、就是感觉房间和平常不大一样。”
“不一样就不一样,只要别弄出什么犯法的事就行。”管理跟另一个去查监控的人点点头,问道,“怎么样?”
“确定从住那房间的先生昨天回来到今天,除了在门口见过一个外卖员,没有其他人进过房间。”
管理彻底放下心:“不弄出破事就行,别的都可以再说。”
陆星沉不知道酒店还查了监控,他现在正站在一堆木片面前发呆。
这堆木片的原身是张桌子。
就是放着他画的符的那一张。
很显然,他画了一张符——
这张符放在桌上——
这张符本来没反应——
这张符把桌子炸了……
他又想起方令斐说他的血堪比硫酸,原来这话还含蓄了。
孟璧正好打了电话过来。
“书看得怎么样?”
陆星沉含糊道:“还好。”
就是画符把桌子炸了。
孟璧:“对了,我平常还有医院那工作,就给你在我们家找了个有空的,你加一下他的微信,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
陆星沉:“会不会过于麻烦别人?”
“没事,他什么事都没有,家里最闲,顺带还能复习一下基础。”
家里没谁敢去给老爷子添麻烦,各项杂务又全丢儿子身上,可不是最闲吗?
至于良心这种东西,多忽悠人几次就没了。
“那就麻烦了。”
挂了这通电话,陆星沉看着摆在一边的朱砂和黄纸,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
另一个,剧组里面,时间倒转回昨天,小陈给一幕戏的群众演员上完妆,累得满头大汗,等开拍了终于能空出手,溜到了主演们的化妆间,打算休息休息。
这该死的天气,才六月就热成这样,出去待了一阵,背上全湿了。
她弯下腰,脸凑近镜子,仔细打量早上化的妆,唉声叹气:“流了这么多汗,再好的定妆粉也架不住,口红也花了。”
目光瞟到桌上有一盒刚拆封的口红,外包装是她常用的C牌,里头的口红外壳底色是黑色,缠绕着红色花纹,看着有一种凄艳诡异的美感。
“他们家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包装的系列?”她忍不住拿在手里把玩,越瞧越觉得好看。
里头的膏体是深红色,刚一打开盖子,馥郁芬芳的玫瑰香味就弥散出来。
小陈本来只打算看看,没想用,但却越看越爱不释手,再一瞧镜子里自己的唇妆,怎么看怎么碍眼,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碍眼到了她恨不得把嘴巴给切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一次,我就用一次,反正我跟谢燕关系好,她不会介意的。
这么想着,小陈迫不及待地将口红涂在唇上,抿了抿,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太阳底下忙碌带来的脸色疲累发黄都没了,唇色衬得气色尤其好。
休息够了该回去工作,她犹豫了又犹豫,走的时候还是把那管刚用过的口红攥在了手里。
反正只是一管口红,过后买个给谢燕补上好了。
这场群戏NG了好几次,何导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场地里上百号人来来去去,调整道具背景的调整道具背景,给群众演员补妆的给群众演员补妆,还有副导来来回回地告诉演员们到时候该怎么走、怎么说,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小陈补了五个人,直了直腰,仿佛听到了背发出咔擦一声。
她动作很快,两三分钟一个人,就是感觉自己不是在给人化妆,而是在往流水线上的猪肉盖章。
好在鼻端幽幽的玫瑰香气很好地抚慰了内心的烦躁。
“哎,那个人等等,妆花了。”她叫住站在角落的一个群众演员。
“对,说的就是你,躲什么躲,妆花了知不知道?”小陈一把拉住那人,细一打量,发现这个穿着群众演员衣服的青年长得还挺好看,眉如刀裁,眼睛微狭,比男三号还好看。
好看的人当然有特权,她放轻了语气:“你别动,我给你把妆补上。”
许白河烦躁:“不用了。”
小陈皱眉:“不用了?你打算顶着这么张妆花了的脸站镜头下?长得好看也不能没有职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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