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估计也快压不住了。
黎央一打电话,杨醒就说了这事。既然都是知情者,黎央就直接问他,“杨哥,现在怎么做?”
他倒没有怎么紧张,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遮掩,只是既然还没公开,现在他不免担心会给杨醒的工作造成不便。
好在杨醒带了谢简文这么多年,几乎是从叛逆期开始带。托谢简文的福,他历经锻炼,早就把艺人造成的麻烦当作了工作的一部分。
他很平常心地说没什么大事,不过也告诉黎央:“事到如今,这事应该是没法解释了,按直播推测你俩都住一块了,公开只是早晚的事。”
“但是,会给你惹麻烦吗?”黎央抱歉地问。
“不至于,”杨醒马上宽慰他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能因为性向难为人吗,就算有几个也不值得挂心。你放心,舆论上我会操作的。对了,简文知道这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黎央听杨醒说完,心定了下来,忽然想到什么,“哥,你也先别跟他说吧,下周我请假去找他,我跟他说。”
杨醒不知道小情侣要搞什么情趣,但也无意插手,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周,黎央连续熬了三天的夜,把大量戏份往前排,调了四天时间出来,拍完当天的戏就赶去机场,而且也没提前告诉谢简文,自己直奔他家。
谢简文也是刚从剧组回家,打算休息一天就去黎央那里探班的,没想到黎央突然到了。
他很惊喜地问黎央,怎么突然有空了?
黎央只回答说剧组临时放假,别的也不讲。
谢简文就也不多问。直到两个人吃完晚饭后,在卧室里洗完澡,黎央忽然从随身的行李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让他打开。
谢简文接过去,看着盒面上熟悉的瑟瑞夫的logo,回忆了下今天的日子,不解地说:“又没有到我的生日,也不过节,为什么要……”
他说着打开盒子,剩下的话便戛然而止。
那里面是一对戒指。
几何形的铂金戒指,静静地躺在黑色内垫里,不算什么举世罕见的珍宝,可是谢简文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曾有数不清的戒指,耳钉,手环……各种材质,各种宝石,各种精巧的工艺。
可从来没见过什么戒指的光芒能有这样的璀璨闪耀。
他小心地捧着盒子,好像捧着一片一触即碎的水里的月光。
黎央为了选这对戒指,拍戏之余,专门去瑟瑞夫官网上浏览了十多个小时。从企业成立的历史开始补习,学习了各种产品的相关知识,且把谢简文往年代言的产品都一一看过,才选中了这一款。
为了能尽快在内圈刻上两个人名字字母缩写,还托杨醒联系了总部的设计师,帮忙缩短了生产时间。
“为什么送我戒指?”谢简文心里已经高兴得要命,但还要明知故问。
这还要问?
黎央觉得他简直越来越像小孩子,也来了劲,偏不给他想听的答案,说:“当然是为了遮你手上的伤,不好看,我看了嫌弃。”
谢简文不依不饶地说:“但这是对戒呀,你的手上又没有伤。”
黎央也理直气壮:“我想跟我男朋友戴同款,不可以吗?”
“可以,”谢简文于是喜滋滋地笑起来,“男朋友会很高兴你跟他有同款戒指。”
他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实在好看得让人心动,何况本来就已经心动了的人。
黎央心里的喜悦并不比他少,拉着他的手给两个人戴上戒指,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情不自禁地亲了他一下,“我也很高兴。”
谢简文本来在全心全意地打量手上的新首饰,谁想到会蓦然挨了一下亲吻。
他下意识转过头,眸光微顿,就着还没撤开的距离,顺势揽上去,还给了对方一个连本带利的深吻,然后借拥抱的力道把人带到了旁边的床里。
夜色已深。
楼下水塘的荷花香气传进这无边无际的夜里,晚灯似明似暗,隐约亮着。光与清香纠缠在一起,而空气里弥漫着摆脱不开的燥热。
有微燠的风挟裹着来自盛夏的一片热烈,席卷着奔向着作为夏日里唯一清凉去处的荷塘,每一个未经夏意的骨朵儿都被肆意拂过,又因禁不住包含热意的风而轻颤起来。
夏风似乎卯足了劲要让这些骨朵儿屈服在自己的统治之下,绝不肯任其一直闭合。于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一阵一阵加紧了力道,朝着原本在夜色里静谧休憩着的花苞连连袭击。
盛花期的骨朵儿并无多少意志力可以抵御,何况这一阵阵盛夏的风又来势汹汹,肆无忌惮。花瓣只好在无人看见的深夜里一层层绽开,由着放肆的夏风经过花朵内外每一处角落。
风似有意,击败一片荷塘后,便仁慈地收了力气,将激烈的攻势慢慢改为柔和,轻拂过全然盛开的一整片夏意。水波轻漾,涟漪微起,荷花的清香越发掺杂在游走的风里,偕同明暗的灯光和所有温热气息,汇成了夏日深夜的一片风光。
……(只可意会)
黎央身上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懒懒地说:“戒指不要摘下来了。”
谢简文本来就不想摘,只是怕把杨醒气死。但他知道黎央一向是不会做把杨醒气死的事,不禁有点疑惑地问:“公共场合也不用摘?杨醒能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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