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泪滴落到被面上。
她内心的焦虑不断吞噬她的理智。
感觉她周围的世界正被黑暗一点点腐蚀,她抱头大叫着把身边矮柜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地下。
这样不寻常的声响把房外听到动静的仆人惊动了。
有人上前拍门。
在一直不见开的情况下,通知了老管家。
老管家来到后也是拍门拍了很久, 实在没办法,只能拿钥匙开门,闯进去。
他没想到,进去的第一眼,内里的睡房一片狼藉。
何馨蓉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床边地下,手掌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毯上。
这样的场景让跟进来看到的仆人们都愣了。
“自杀?!”
威廉后来知道也懵了。
他难以置信,说:“不至于吧?”
只是因为昨晚勾引他不成就自残?
这也太扯了吧。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是睡蒙了,起来不小心扫翻了东西,想收拾破碎了的座灯又不小心割到了手,被吓懵了没注意到我们有在敲门。”
这样的解释是任凭谁都觉得牵强的。
可总不能让人下不来台是不是?
老管家当时就装作相信了。
吩咐了人,叫了医生,为她包扎。
威廉觉得烦,瞥向一旁吧台前喝得正high的六爷。
“你自己的侄女你是不是应该管管?”
“怎么管?”
现在是他的“治疗”时间。
所以他才能大剌剌地在威廉这里喝酒。
“安慰吗?”他回头:“难道让我一个傻子去跟她谈人生哲理吗?”
何馨蓉有情绪病,这个他一直都知道。
罪魁祸首是蒋老爷子。
时不时就会发作。
何馨蓉一出生就是一个很悲惨的存在。
被嫌弃是女娃。
被一心想要挤进豪门的三姨太齐翠云买下。
进门还没来得及享受千金生活就被戳穿了是冒牌货。
蒋老爷子不准她跟蒋家姓。
齐翠云花钱买来的,恨她帮不上忙,骂她亏本货。
她一直战战兢兢地活着,后来出落得亭亭玉立,蒋老爷子发现了她的用处,也更是令她掉入了地狱深处。
“她这样……有些原因的。”
六爷突然这么说,含糊吞吐,令威廉眉头一挑。
“你想说什么?”
谈不上同不同情,六爷也是事后从别人那知道的,对蒋老爷子的做法并不认同,说:“老头子曾经用她来招待过几个人。”
都是有较大利益捆绑的。
而且都是些上年纪的人了。
六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说:“反正你不要计较,也叫你的人不要大惊小怪,接下来这半个多月拆了什么摔了什么我赔就是了。”
威廉才不稀罕他那点小钱,随即就是给了他个白眼。
但是威廉马上又是眉头一蹙,他瞥回到六爷脸上,因为他忽然想起在这件事之前何馨蓉也曾勾引过他。
六爷一看他这眼神,马上点头表示没错。
就是好铭泡妞请人吃饭忘记带钱包的那次。
他还记得好仁很无情地对他说在那间高级餐厅刷脸不成的话要把他留下来刷碗。
好一段王子变凯子的“悲痛”经历。
六爷抹了把脸,眨巴眨巴眼睛,“心有余悸”地默默安慰一下自己,对威廉:“你居然还记得,她没成功我以为是她功力太菜了你没意识到?”
“确实是太菜了。”
可能是因为何馨蓉以前招呼的都是些色老头子。
一拍即合。
其实还有……就是……
“关键是当时好仁盯着我看的那个眼神真是……”
威廉说到这,居然笑了开来,还摇摇头。
他很记得好仁那时候的眼神。
有鄙夷,有责怪,还有嫌弃。
就好像在说:你居然背着我这样?!
威廉当时立刻就有种被爱人抓包误会的奇妙感,有点慌张,又因为对方的在意而兴奋,感觉难以形容。
看他说起好仁旧事眉飞色舞,脸上一脸真心笑意,六爷心情很复杂。
六爷陪着淡笑。
威廉见他这样,忽然笑容就没了。
他对六爷强调:“他是我的。”
威廉的笑很有感染力。
但是他一旦不笑了,身上会有股杀气。
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六爷抬眸与他对视。
男人与男人的交锋。
末了,六爷不置可否,嗤笑举杯,啜了一口,隐隐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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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主动
好仁这边, 因为是凌晨才睡下去的,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金黄色的阳光洒入到灰色的地毯上。
抱着柔软的枕头趴在舒适的白色大床上, 他朦朦转醒, 依稀感觉到背脊上的暖暖呼吸, 懵懵抬起回头,忽然看到的一幕, 着实令他的心漏了一拍。
他是趴在床上[衤果]睡的。
柔滑的薄被已经被拉褪到了腰间, 阿捷此刻正跨在床上,偷偷地、温柔地俯身轻吻着他光洁的背脊。
“你想干嘛?”
好仁有点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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