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表面镇静,可实际上已经完全被司炀牵着鼻子走。
司炀说的没错,他全家的命都是陈裕救的。当初如果陈裕不拉他一把,恐怕他连大学都念不完,更别提后来跟着陈裕创业,成为他的秘书,有现在的光鲜。
“你到底图谋什么?”
“陈裕原来是不是叫陈昭?”
“……”秘书沉默,但这样的沉默就代表着肯定。
司炀站起来对他说,“去拿药吧!我得救他。”
秘书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出去,从陈裕锁起来的柜子里拿了药。
司炀看也没看,数出几粒,直接吞了进去。
“我回去了。”
秘书担心的问了一句,“需要送您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
司炀站起来往外走,秘书又追上去说了一句。
“按照您现在的计量没有两天就会开始影响精神,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司炀转头对他笑笑,“别让陈裕知道,帮我瞒着他。”
药效明显发作了,司炀几分钟之前还红润的脸色现在几乎白到透明,就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可他分明这么冷,眼神却柔和非常。
秘书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司炀是在自寻死路,可他却像飞蛾扑火一样心甘情愿。
“我能问问您为什么吗?”
司炀,“因为我爱他啊!”
因为爱,可以奉献一切,包括性命,乃至灵魂。
秘书一瞬间被司炀这句话里蕴藏的含义震撼,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而司炀那头,在离开办公室之后,并没有去电梯,而是去了楼梯间。
空无一人。
司炀往下走了一层,然后就扶着墙壁靠在墙角,缓缓滑坐在地上。
系统,“宿主大大,你还好吗?”
司炀,“没事。”
他这么安慰系统,可接下来就控制不住浑身打颤。
司炀之前就知道这药的药效会一次比一次厉害,但是却从没想过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疼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冷。
如果司炀本身的壳子其实也能忍住,可原身不一样。他从小就挨饿受冻长大的,又在冬天里被浇过冷水,最怕的就是寒冷。即便更换了灵魂,这样的本能也停留在壳子上。
司炀在强悍,挡不住身体已经僵持。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呼出去的每一口气都要结冰。而身上的衬衫也被冷汗浸湿,贴在了背上。
药效发作一个半小时。司炀掐着秒表计算。可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到了最后,司炀几乎出于半昏迷的状态。这对于他来说,是相当少见的。
再能忍耐,这种药终于还是对司炀的身体产生了影响。
等司炀在清醒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因为姿势的缘故,浑身的骨头都想被拆散了架。
系统:宿主大大,手机。
司炀拿出来看了一眼,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不是陈裕,而是陈昭。
司炀恍然想起,陈昭今天晚上会参加录制,打这么多电话,想必是临出门前找不到人。
系统:那宿主大大今天还过去吗?
司炀:不去,回家。
说完,他起身下楼,打算回去。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好,之前是活生生冻晕过去的,现在即便醒过来,也觉得头疼得厉害,多半是要着凉。
那些药物对身体的侵蚀已经很重,司炀必须小心,他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清醒熬到最后一个月。
楼下,司机已经回去了。司炀招手叫了辆车,上车报了地名之后就睡着了。
而此时拍摄现场,陈昭坐在后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连平时惯于维持的笑容都变得艰难。
他的法语到了现在还是仅仅能背出来。至于怎么演?如何演?根本就不知道。
而且他更觉得不安的,还是一会要上台演出。原本他以为司炀会回来送他,可偏偏没有。
晚上六点半,陈裕不在,司炀不跟着他会去哪里?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司炀带着他赶夜场的样子。
陈昭闭了闭眼,突然觉得心里面的血液都炸开了锅。
“陈老师,马上就到你了,快去换衣服准备啊!”后场助理过来一叠声的催促他。
陈昭站起来,又一次给司炀打了个电话。
理所应当,依然没有人接。
陈昭换好了戏服,跟在助理身后准备上场。这次和他对戏的是一个戏路多变,童星出道的小戏骨。
一口流利的法语说得相当漂亮,彩排的时候,陈昭在他面前几乎不敢开口。指导老师过来几次,陈昭都说不出话。
而眼下,距离开场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陈昭觉得,自己可能彻底完了。陈峤好手段,知道他就是个土包子,弄了点洋文就让他原形毕露。
至于司炀……这样丢人的场合,他为什么要来?
最后的五分钟,陈昭过得浑浑噩噩。
包括上了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可说来凑巧,那演未婚妻的演员临时加戏,她竟然跪在椅子上吻住了老公爵。
陈昭站在舞台定好的门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男主的心情。
那种感情,叫做被抛弃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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