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想想, 或许也有可能。
毕竟喻铮的表现一直十分平淡, 没有仇人死了的痛快, 也没有唯一亲人离世的复杂。
他原本以为喻铮是在隐忍,或者是在演戏, 可实际上都不是, 喻铮是真的觉得司炀还活着!
“喻铮, 不是这样……你听我说。”顾权想劝喻铮。
可喻铮却打断了他的话。
他竟然开始跟他分析了,司炀现在会在哪里, 根据他的性格, 他心里想着什么, 喻氏集团里,还有谁是司炀埋下的钉子, 还有哪里是他留下的空缺。
”司炀诈死不是因为我赢了, 也不是突然大发慈悲想要放弃喻家。他是真的身体出了问题。”
“即便现在把喻家抢走,后面善后工作也疲于应付,不如给我挥霍两年。他养好了病, 接手的就是完整的喻家了。”
“可两年时间他人在哪呢?”顾权说这话时候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做梦一样。
喻铮却信誓旦旦,“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他多半要往国外去。”
“其实不光是我,最近不少人都在查这些。”喻铮调出一个网站给他看, “这是黑市,圈里不违反规则的消息基本上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四十万, 国外所有著名疗养院及医院最近新增病人名单。#
“三天前我发布了悬赏,可发布的同时就收到了竞价消息。还是六个人和我竞价, 你说,买这个信息的,到底是谁?”
“可能是某个病人?”
“不,应该是寻找司炀的人。”那笔在电脑屏幕上点了点,“司炀这个人,且不论人品,手段和头脑都是一等一的。就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能把喻氏从濒临倒闭扶到增增日上。当然这里有他的野心,但却也是办到了一件常人不能为之的大事儿。”
“我原本只是猜测他没死。看见有这么多人和我竞价之后,我可以肯定,司炀一定没死。”
“不过没关系,最后先抓到他的,肯定是我!”喻铮面无表情的最后一次加价,赢了那份名单。
稍后,名单发送到了喻铮的邮箱。
喻铮打开,慢条斯理的一家一家查看。同时把这些内容一并发给自己的属下。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排查,顾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要被喻铮说服了。
司炀就是没有死。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司炀。
深吸了一口气,顾权缓了缓崩溃的神经和喻铮道别。从喻铮家到顾家的路上,顾权始终觉得懵逼。
偏一进门就碰见了不对眼的顾二少。
“中邪了吗?”顾权这个二哥还是和过去一样嚣张跋扈。
顾权平时懒得理他,可这次却破天荒的回了一句。
“可不是中邪了?”
“……”没想到顾权会开口反驳,顾二顿时用震惊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受到了惊吓。
可顾权却晃晃悠悠的上了楼。他是真的不行了需要躺下来闭上眼睛缓一缓。
整个燕京都知道司炀斗败死亡,喻铮新主上位喻家,偏喻铮自己觉得司炀没死,还机关算尽劳民伤财的到处找他、提防他,这是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然而顾权不懂,正是因为喻铮这种隐秘的提防,那些原本想在司炀走后朝着喻家下手的那帮人,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住野心,停手观望。
就像喻铮说的那样,司炀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就算躺在棺材里,没有亲眼看见他咽气,都不能确定他真的死了。
但商场上的机遇,往往只有一瞬间。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例如当初司炀刚走时候的喻家,尚且可以谋算。而两年之后却已经不会再给人这样的机会。因为喻铮……已经长成了。
或许是因为头顶还悬着司炀这个阴影,喻铮的成长速度快到无法想象。
他甚至在两年内,从一无所知的小白,变成了现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青年领袖。哪怕是时大少这样的老手,也在前两天的交锋上,输给了喻铮。
至于更让人畏惧的,其实是喻铮的手段。只能说不愧是司炀带出来的人,他比司炀还要更加阴狠。斩草除根,从不留后患。而在利益面前,喻铮更是一个疯狂的赌徒,随时有压下全部身家的胆气。前提却是,他从不会输。
可这样的喻铮,却已经足足两年都没有回过老宅。
直到喻铮父母忌日那天。
三年前的忌日,喻铮还在山沟里。两年前和一年前的忌日,喻铮都忙着守住喻氏集团。直到今年,他终于能够拿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次祭拜,喻铮准备得相当仔细。老宅又挂起悼念用的照片,就连门口都绑上了黑布,表示家里有白事儿。
他做的很郑重,仿佛是为了弥补当初没能见亲生父母最后一面的遗憾和悲痛。
喻铮在喻家祖坟守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晨,他跪在父母坟前上香磕头。
“爸,妈,你们放心,儿子守住喻家了。”一磕到底,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的时候,喻铮眼里的泪水终于留下来了。
两年前,秋露公墓那里他也失声痛哭过,但是那时候,是因为司炀的欺骗和背叛,以及举目无亲的无助。可这一次不同,他赢了,即便还没抓到司炀本人,但是他最起码守住了父母的遗产。
“您二老放心。我就是挖地三尺,都会把司炀找出来,拉着他跪在您们面前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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