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渊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答案,他手里的小刀转了个圈,刀尖对准了自己的手指。
“我们试试。”
话落,不等顾炀说话,就把食指指尖划了一道小口子,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顾炀吓了一跳,扑过去握住樊渊的手腕。
“你干什么?疯了吗?”
樊渊把小刀扔回床头柜,举着受伤的指尖凑近顾炀的唇边。
“试试。”
顾炀看着眼前修长的手指,突然有点磕巴:“试、试什么?”
樊渊又把指尖往前递了递,几乎抵上顾炀的唇。
“试试看,伤口会不会好。”
顾炀脖颈后仰,拉开距离,似乎有些抗拒。
他眼神乱瞟,一会儿看樊渊,一会儿看手指,一会儿又看墙角。
樊渊不催他,只是耐心的等。
最终,顾炀还是微微低头,张口把手指抿进了口中。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顾炀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抬眼看樊渊,发现樊渊漆黑的眼珠正紧紧盯着他看。
顾炀被看的躲开了视线,嘴巴动了动,张嘴退开,侧开头的同时两边翅膀拢上来,把自己裹了起来。
樊渊看着沾满水渍的指尖,上面除了水渍,没有血渍,也没有了伤口。
顾炀把自己藏进漆黑的羽翼里,见樊渊一直不说话,偷偷露出个缝隙看他,见他一直盯着指尖看,双眸黑沉沉的,顾炀突然有点害怕。
樊渊注意到了顾炀的情绪,收回手,将顾炀从羽翼里揪出来拉到身前。
“怕什么?怕我把你卖了?怕我抓你去研究?”
樊渊说一下,顾炀就要抖一下,显然刚刚真的那么想了。
顾炀越抖,樊渊就越要往下说。
“把你抓起来,关进暗无天日的实验室,每天只能面对冰冷的刀片和麻醉剂,每天都要感受刀割在身体上的痛楚……”
顾炀是真的害怕了,越害怕越往樊渊身上挤,奈何身后一对大翅膀,怎么挤也不能把自己完全挤进樊渊怀里,最后干脆用翅膀把他和樊渊一起裹起来了。
两个人被巨大的黑色羽翼包裹着,灯光从缝隙里透进来一点,樊渊住了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顾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尖动了动,似乎有了莫名的渴望。
明明是他在吓唬顾炀,他在说着可怕的话,偏偏顾炀还要使劲往他身上挤,害怕到把自己裹起来,还要把他这个恐吓者一起拢进保护范围内。
樊渊突然不忍心再说任何吓唬顾炀的话,他终于抬起双手,虚揽着顾炀的后腰。
“拢起来干什么,这么黑,捉迷藏吗?”
顾炀从樊渊肩膀抬起头,一双微圆的眼睛看向樊渊,睫毛湿润的黏在一起。
“你别说了。”
樊渊顺从的答应他:“好,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顾炀这才收起翅膀,松了口气,把自己摔到床上趴着,哼哼唧唧的又唱起了那首老掉牙的歌,唱几句还不忘抱怨。
“翅膀好沉……”
樊渊摸了下顾炀毛绒蓬松的翅膀,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将手掌按压上去。
顾炀抖了下,没躲开。
“你不会收起来吗?”
顾炀把脸埋进被子里,脊背微微拱起,似乎在憋着劲儿,半响又趴了回去,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樊渊。
“不行,我不会……”
“你自己的翅膀,能长出来却收不回去?”樊渊说。
顾炀无辜的摇头,翅膀也懒散的摊开,在床上铺开一大片,边缘甚至从床边延伸出去,把樊渊都挤下了床。
樊渊站在床边有些无奈:“你这样不行啊。”
顾炀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他今晚受到的惊吓不小,此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很懒散。
听了樊渊的话,顾炀趴在床上侧过头看他,还挺茫然。
“有什么不行的?”
樊渊又在床边站了会儿,决定去客卧。
“你在这儿,我去客卧。”
顾炀腾地坐起来,两边的黑色羽翼跟着挥舞了一下,几根黑色羽毛甩了出来,落在床边、地上。
他爬到床边,揪着樊渊浴袍的带子。
“你去客卧做什么?”
樊渊浴袍差点被顾炀扯散,立刻拽紧带子。
“睡觉啊。”
顾炀跪坐起来,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这里不能睡吗?”
樊渊抬了抬下巴,示意顾炀的一对大翅膀。
顾炀抿着嘴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被樊渊看了一会儿,只能不甘心的松开手,眼看着樊渊出门去了客卧。
经他们这么一折腾,时间早就过了午夜,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可顾炀一点都不困。
相反的,他十分精神,趴在樊渊的床上,无聊的揪揪这里,扯扯那里,或者好奇的把自己的黑翅膀拉过来看,顺便还拔了根羽毛下来,发现不怎么疼。
顾炀自己玩自己,玩到了半夜两点多,郁闷的踢了下腿,爬了起来,收拢翅膀小心翼翼的出了樊渊的房间。
走廊里黑漆漆的,只有楼下客厅隐约有夜灯亮着。
顾炀点脚走在厚重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樊渊家的构造,他基本都熟悉了,找一找樊渊睡的客卧在哪里,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顾炀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推开一扇门,悄悄往里照了一下,在看到床上熟睡的樊渊时,立刻关了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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