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毁灭。
七个元魂一个个消失,最终画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无论是谁,无论是那七个,还是第八个元魂都消失不见。
“这就是我们的过去和未来,这个元魂是我们的起源,它本该形成完整的七个我们,然而它的一部分错误地分离出去,形成了第八人,后面的故事你也知道了,他成为了叛徒,协助潜入者追杀我们。这一切,都是因为诞生之初的错误。”执日说,“我们要做的就是弥补这个错误,从八号身上取回力量。”
印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挑挑眉,示意继续。
执日接着说:“从他身上取回的力量,可以让我们重建一座城市。它会和之前的那座一模一样,虽然死去的人不会回来,但我们依然能在那里继续生存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印水望着羊皮卷上的图画,没有立即回答。
“除了这个听起来很好的故事,你没有其他事想要告诉我?”印水问。
“你想知道什么?我为何会选择你?还是你的预言诗为何一片空白?”执日反问。
“不如告诉我,你为何会知道这些?”印水望着那张羊皮卷说。
执日愣了一下,抱着盆栽的手紧了紧。
“这是我的记忆,你最终也会想起来,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印水冷笑了一声:“我不用知道那些,我有脑子,即使你装神弄鬼,也只能骗骗蓝金而已。”
“比起欺骗,你还可以给我安上更严重的罪名。我会忘记你的无礼,在你回答我的提议之前。”执日说。
印水还是冷冷地看着他,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他开口。
“这就是你的答案?”执日似乎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死寂得看不见活物,“真是遗憾,这里是为你准备的思维囚笼,直到你想起一切之前,你都无法离开。”
执日弯下腰,放下了手里的盆栽,盆栽落到地上后,那些藤蔓瞬间暴涨,形成无数个黑影,笼罩了整个房间。
只是眨眼之间,白昼就变成了黑夜。
视野所见,皆为黑暗。
执日隐入了黑暗中,从墙壁中遁去。
在他离开之前,印水的声音响了起来:“守护者,我知道的比你要多。”
执日身影一顿,却没有回头,迅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漫无止境的黑暗,囚禁着一个没有情感的人。
*
不知过去多久,裴原被敲扣车窗的声音惊醒了。
他睁开眼,车外竟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个没有撑伞的人影站在雨中,雨水从他的金属面具上滴下,就这么隔着车窗,注视着裴原。
裴原怔忪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站在雨中的就是守护者执日。
他总算肯来见他了?那印水又怎么样了?
而且,哪里有些不对。
雨水不停地落在窗上,成股流下。
裴原下意识地探向口袋,里面是空的,那条球蟒不见了。
雨中,执日仍然站在那儿,不靠近也不远离。他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忽然,他抬起手,剥下脸上的金属面具。
然后那张面具之后只有一片白光,裴原吓了一跳,瞬间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车顶,外面没有下雨,球蟒也好端端地待在他的口袋里,还探出一个头打量他,当然,执日也没有站在窗外。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他感觉身体僵硬得很,干脆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忽然,口袋里的球蟒一阵颤抖,紧张地盯着悬崖边。
“你在害怕什么?”裴原低头问。
球蟒更加瑟瑟发抖了,同时,裴原也听到了悬崖下面传来的异动。
似乎有石头掉落的声音,以及金属凿进岩石缝隙的敲击声。
喀嚓、喀嚓。
有人在往上爬,或者说有东西在爬上来。
裴原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悬崖下方蓦然探出一个钩爪,咬住了悬崖边缘,接着,一只人手也攀了上来。
裴原停住了脚步,从手来看,对方好歹是个人,比起怪物好多了。
而且,这个手怎么有些眼熟?
裴原盯着那手看了好几秒,还没得出答案时,正确答案已经从悬崖下探出了一个头。
裴原惊讶得看着这个“正确答案”:“零?”
从悬崖下面爬上来的的确就是零。
零挂在悬崖上,也看到了他,皱着眉说:“你果然还在这里。”
裴原马上就知道了他是来找他的,连忙将他拉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裴原问。
“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了一眼前面那辆满是鲜血的车。。
裴原看了一眼他脚下的悬崖:“但是,你是从那下面来的?”
零点点头:“我感觉到你还在这里,就跟了过来,但路已经毁了,我只能走下面。”
裴原苦笑了一下:“那你来得可不是时候,我们被关在了回廊里,看起来一时半会出不去了。”
“我们?”零反问,“谁和你来了这里?”
裴原咳嗽了一声:“是印水,他带我来了这里,我们……嗯,暂时是合作状态。”
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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