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纵英反问道:“大哥会告诉我吗?”
“我……很想告诉你,但有一些……”
顾纵英并起食指中指放在了钱恒的唇上,让他不用再说。
“如果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告诉我。”聂池知道顾纵英的脸露出天真微笑时有多么无懈可击,而对钱恒而言,更是极有杀伤力。
他双手捧住钱恒的手,笑道:“我只要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实意就够了。”
这一晚,顾纵英和钱恒住在了随珠小筑。
木屋内有两间房,一间是叶和璧的,一间便是钱恒的。
钱恒带他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副桌椅之外别无他物,简洁的没有一丝人气。但如果以往都是这个人偶尔来这里住一些时日的话,便更显寂寥与落寞了。
但至少今夜不会了。
两人躺在床上,以前很多次都是顾纵英来让钱恒体验到如临仙境的感觉,这一次,钱恒主动钻进了被窝里,听到少年逐渐高亢的声音后,便格外卖力起来。
顾纵英起先抓住被褥两边,等到最后一刻,他一把掀开了被子。钱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颧骨两边浮现两抹红。
而这抬眼望向顾纵英的这一眼,成了临门一脚,更叫他难以自持了。
顾纵英颤抖着,将一块帕子递给钱恒。
钱恒愣了愣,心中却是一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少年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他一只手接过帕子,当感觉到喉咙口涌入了陌生的味道后,并没有用到帕子,却是吞了下去。
少年脸颊通红地喘息着,似乎对于他这个举动无比震惊。
原先在外人面前清冷的模样变成了只有他可以见到的羞赧,支支吾吾道:“大哥,你、你……”
“难得阿英终于有动静了,我便有些情难自控了。”钱恒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幸亏他催眠自己是许逸濯,说这些话时便也少却了一些心里障碍。且可以看到阿英这种郝然的样子,他便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了。
钱恒衣衫半褪,此刻坐在同样衣衫不整的顾纵英腰间,也发现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少年又有了动静,然后,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袖子里摸出一瓶东西。
顾纵英看到钱恒拿出了什么之后,一双眼睛像猫眼似的瞪得大大的。
接下来,他见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活色生香。
“我现在……该叫大哥濯儿好呢,还是恒儿好呢?”原来坐在他身上的钱恒被顾纵英压在了身下,两人所在的床更是咯吱咯吱地响动着。他不厌其烦地轻啄着钱恒的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来到耳朵处,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圈之后,又在钱恒的耳边暧昧如斯的问道。
话音落下后,他感觉到不论是“濯儿”还是“恒儿”,钱恒似乎都有感觉,紧紧地收缩了两次。
“阿英想怎么叫都可以,我做了这么久时间的许逸濯,说来不怕你笑话……有时候倒也觉得……成为许逸濯那样的洒脱浪子,纵横江湖时没了钱恒身负的枷锁,仿佛一切皆被斩断,反而有几分……嗯……反而更觉快意……”
顾纵英深深地望入那双充满了情谊的眼眸,他再次吻在对方的眼睑上,真心诚意地说道:“我不会笑话,怎么会笑话呢。”
他作为少年时可以肆意向钱恒撒娇的那份欢喜,也是从未有过的。正因为聂池自己十分清楚,所以钱恒这句话反而叫他更加心疼。
世人或许会笑话他,心疼一个魔头,真是可笑。
只因世人不知道,这个被人避如蛇蝎的魔头,将他所有的一腔柔情都给了顾纵英。
这一夜,双方在激烈地碰撞中再次互述衷肠,到最后齐齐释放后,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说话,长久的,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只有彼此,仿佛灵魂相通一般的时刻。
顾纵英习惯性地窝在钱恒的怀里,钱恒抱着他,忽然捏了捏。
顾纵英抬头,疑惑。
钱恒又捏了捏,随即,对顾纵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阿英长了一点点肉,等之后回了家里,义母定会很高兴。”似乎是怕顾纵英担心顾家,他继而道:“顾家那边我始终让四象居的人守在那里,并没有危险。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下次我与阿英回去顾府,怕是不能以许逸濯的身份回去了。我已经让人做了一张人/皮/面/具,不会被任何人认出来的。”
聂池其实觉得以吴子钺的作为,许逸濯一旦离开上曲镇,应该就没事了。但为了避免一路上会有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确实易容成别人会更加妥当。
但就是要委屈钱恒了。
顾纵英没有说什么,以他的身份也无法告诉钱恒,他离开栖仙山时和吴子钺做下的交易。他“嗯”了一声,想说一些承诺,可一想到这些承诺钱恒或许会当真,结果也不过是徒增悲伤后,又把已经到口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亲了亲对方的下巴,钱恒因为觉得痒,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然后他又逼近,就像过去好几次一样。
两人一直注视着彼此,这样的亲吻就像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游戏,到最后都笑了起来。
对不起。
钱恒,对不起。
恒儿,对不起。
聂池禁止自己去想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又是否是钱恒真正的想要的。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所能给钱恒的最好的礼物,也是这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以来,从钱恒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视后,所能馈赠的最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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