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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钟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那些家事,让裴深也觉得自己是个可怜又可恨的罪人。
    “你受伤了。流血了。”裴深忽然打断他。“赶快回家去!”
    钟笛从来没有听见过裴深这么严肃的语气,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回去,他伸手想拽住对方,告诉他自己真的不想回家,却不想还没有碰到便被躲了过去。
    “裴深?”眼泪忍不住的滑出眼角,钟笛发现自己又没出息的抽噎起来。
    裴深感觉到了,黑袍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走,我送你回去,别在这站着。”他咬牙抑制自己,一把揽过低头拼命让自己看上去没事,坚强一点的钟笛。
    钟笛被带着走了两步,反应过来想反驳。
    “我不想——”
    “必须回家,由不得你。走!”
    钟笛之后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裴深连拖带拽的送回家的,只是模糊记得,那天晚上灯光中的裴深脸色格外的白,甚至带着点没有血色的青,像是再也没能睁开眼睛的爸爸和妹妹。
    事后再提起那晚的时候,裴深只是以家族的节日传统含糊了过去,钟笛不是没有眼色的人,看见对方不想再提便没有细究。
    只是在那之后裴深带他去了一个只有两个才知道的秘密基地,并且告诉他以后要是他妈妈再打他就可以躲在这里,在那里没有人能伤到他。
    那是一间废旧厂房的小隔间,头顶有一扇破旧的吊扇,和被擦干净的天窗,躺在不知从哪弄来的软布沙发上,能看见蓝蓝的天空,天气晴朗的夜里还能看见零星的星子。
    钟笛悄悄在日记上将那里描述成自己第二个家,在那里可以玩妈妈不允许玩的游戏,听自己写的歌。虽然唱歌的人有时候并不是特别配合。
    “我不唱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唱出来,你唱的明明比我好听。”裴深拿着钟笛昨晚写了一晚上的谱子哼了两句,就在钟笛开心的听着时,忽然不唱了,继而伸手扒拉他快遮住眼睛的刘海,恶劣的说道。
    钟笛鼓了鼓嘴,状似生气的躲开他的手小声的反驳道。
    “哪有,你又没有听我唱过,你怎么知道我唱的好听。”
    现在他顶撞人起来已经越来越顺溜了。
    “我听你哼过,就是写我家大门青苔的那首,别以为小声就可以逃过我的耳朵。”裴深洋洋得意道,嘴角勾起坏坏的弧度。
    钟笛很无奈,有时候他觉得裴深的耳朵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只要他发出声音对方就一定能够听见,哪怕再小,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两人才能成为朋友吧。
    “我就不唱,你说好了我写出来就唱给我听的,你说话不算数。”
    “好吧,好吧,我唱就是了。”裴深没有真不想唱,不然也不会偷偷把自己的吉他带出来,就是想逗逗他,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格外有成就感。“对了,你不给我唱也行,你能把挡住眼睛的那撮毛梳到后面去么,这点小要求你总能答应我吧,周围也没有别人。”
    钟笛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裴深为什么对自己的刘海这么大意见,不过就像对方说的,没有别人在什么发型好像也无所谓,反正对方连他披头散发狼狈的样子都见过了。
    所以他没再说什么,乖乖从书包里抽出小夹子,将刘海撩到了一边,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凤眼。
    “快点唱,我已经准备好录音了。”
    “是,遵命!”
    青涩的歌声在狭小的阁楼里回荡开,直到突如其来急促的铃声将其打散。
    楚忱猛地睁眼伸手摸出手机按掉嗡嗡作响的闹钟,望着天花板对于梦境里的一切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伸手盖住眼睛,回忆着梦里自己和白枵扮演的才上高中的钟笛和裴深,真实的就好像两人真的曾经一起长大过一般。
    那种在记忆深处植入的温暖,让楚忱感到一点不安和害怕,虽然电影中这样梦境的插叙的确可以让他了解这个角色的过往,可是脱离了理智控制的潜意识扮演,留下的很有可能是不可磨灭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坐起来走到桌边拿出记事本,努力让自己把记忆集中在梦里异常的细节上,并把他们整理记录下来。
    钟笛的爸爸和妹妹因为意外去世,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问题,将所有的错怪罪在了仅剩的儿子身上,甚至让儿子假扮成女儿的样子,可以说是直接造成现在角色女装癖的重要原因。
    裴深这个角色的身世同样很奇怪,看似是一个小镇大户人家的公子,但就透露的信息来看他的家教过于严苛,还有那晚奇怪的仪式,和对方明显不太正常的状态。
    楚忱在纸上写下了在裴深名字边写下了一个血字,画了个圈打上了问号。
    最后一点就是,如果两人中学时便相识了,为什么角色要撕去相关的记录,跟母亲也没了联系,这其中发生的变故,或许是整个电影起始的关键。
    把梦境和昨晚的线索在本子上大致整合了一下,暂时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将本子收回到便携背包里,楚忱去收拾洗漱,准备出门按着昨天的预想去干尸发现的地方转一转。
    角色本身还没买车,正在楚忱看着导航琢磨着是保险点坐公交车去,还是在软件上叫个车,门铃却忽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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