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修泽脸色苍白,和林对视了一眼,勉强笑道:“没什么,刚要回去。”
钟溪点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去我那儿吃顿饭吧,林可厉害了,现在连绿豆汤都会煮了。”
林眯着眼睛,在旁边帮腔:“是啊是啊,我可会煮了。”
就是钟溪把东西全都弄好,他在旁边看着火,熟了放凉在冰镇一下,就算是自己煮的,十分狡猾了。
相修泽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钟溪不明所以,但也不好再说,只是问道:“下周体检……”
这两个字一出来,相修泽和林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钟溪没看出来,继续说:“……你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吗?”
相修泽:“到时候说吧。”
他说完,匆匆离开了。
钟溪疑惑道:“他事情很急吗?”
林仰头一笑:“应该吧,刚才一直在催我呢。”
钟溪:“好吧。”
回家的路上,钟溪将研究院的体检单子递给了林,随口道:“你看看,这次的体检还和之前一样,只不过多加了个项目,但是对我们来说不影响,耽误五分钟就行,这次去医院你可别像上次那样,哭着喊着不抽血了啊。”
林接过体检单子,抬手轻轻抚在最后一行无关紧要的项目:【特例检查】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特例……检查,会不会很疼啊?我可以不做这个吗?”
钟溪在等红绿灯的时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行,这个是强制性的,做个检查也没事,既不疼也不耽误时间,别慌。”
林点点头,垂下眼帘,盯着“特例”两个字,眼眸冰冷。
林的伪装十分完美,他向来都是个聪明孩子,对相修泽说的那句“我学东西很快”也并不是自负,他学习情感的确快,哪怕没有了D的机械,也能在钟溪勉强伪装的□□无缝,这两周来,愣是没有让钟溪发现一丝异样。
在体检前一天,相修泽打通讯给他。
林背着在厨房做饭的钟溪在阳台接通讯。
“什么事?”
相修泽气急:“什么什么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林不知道紧张和害怕是什么,更何况担心了,他冷淡道:“不着急。”
相修泽知道特例林根本就没有恐惧这种情感,自己替他担惊受怕这么多天,倒显得好笑了。
林在相修泽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是特例还会无底线包容他的,就只有相修泽一个,所以他不用费尽心机去翻找脑海中的记忆来敷衍相修泽。
“哥。”林喊他。
相修泽一愣,特例林很少喊他哥,这还是第二次。
“怎么了?”
林想了想,说:“再送我一辆车吧。”
相修泽不明所以:“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新车?”
林没有解释,直接挂了通讯。
钟溪刚做好酸奶西米露,在餐桌旁喊他:“林,快来尝尝。”
林将通讯一收,笑容扬起:“来啦!”
钟溪在玄关穿好鞋,对着正在吃东西的林说:“我今天请了半天假,午饭后就回来,到时候陪你一起看夕阳,还想吃上次的小蛋糕吗?”
林叼着勺子,含糊点头:“嗯,要的。”
钟溪笑着说了声好,开门走了。
等到钟溪走后,林将勺子扔回碗里,神色漠然地去了钟溪房间,找出了相修泽送给他那辆车的车钥匙。
他记性很好,虽然没有考驾照但每天看钟溪开车也差不多学会了。
林拿着车钥匙去了车库,熟练地将车开了出来,随便找了条路就开了出去。
中午,钟溪急匆匆下班,刚出了学校门口,就接到了个陌生通讯。
他疑惑接听,五秒后,瞳孔皱缩,手中的通讯差点掉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钟溪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首都医院。
林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如纸,越发显得脸上和唇角的血痕十分刺目,钟溪看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呼吸差点都停了。
钟溪踉踉跄跄跑了过去,一旁的护士看到他,问:“是家属吗?”
钟溪耳畔一阵嗡鸣,什么都没听清,护士连问了好几遍,他才浑浑噩噩点头:“对、我是,他……他怎么了?”
护士看了看他惨白的脸,原本的不耐烦也稍减:“小小年纪无证驾驶,把车给撞到护栏上,好在人没事,身上就有些擦伤,八成有点脑震荡,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听到这里,钟溪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胸口因为刚才的屏息而一阵刺痛。
护士换好了输液瓶就出去了,钟溪双腿都在发软,艰难坐在了床沿,抖着手摸了摸林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药的效用,林睡得十分沉,右手上缠着一圈绷带,还在微微渗着血。
钟溪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在床沿坐了许久终于缓了过来。
林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在两瓶点滴都打完了,他才醒了。
钟溪在旁边守着,看到他羽睫动了动,忙抓着他的手:“林?你醒了吗?”
林含糊地呻.吟一声,缓慢张开眼睛。
他看了看钟溪,本能笑了笑:“你来啦?”
钟溪心疼地摸着他脸侧的淤青:“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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