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林北辞的激将法很拙劣,但对乐重这种性格刻板的军人却很好用。
乐重当即抛下了方才还在低沉的情绪,同林北辞再次厮打在了一起。
两人能力差不多旗鼓相当,林北辞为了那点能换鱼的生命值十分卖力,而且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能和他打成这样的对手,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钟溪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和乐重打得难解难分的林北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看一看林北辞现在的七情值到底是多少。
遇到能让他打得酣畅淋漓的对手,他应该是开心的……吧。
钟溪正想着,机械眼睛突然微微一动。
林北辞和乐重已经从原本的地方打到了池塘边缘,两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骇然,一旁的榆钱树都被打得震掉了一树的叶子。
在枯叶纷纷扬扬下,乐重冷着脸拎着林北辞的手轰的一声将他整个人背朝下摔在地上,要是个平常人被摔成那样早就吐出一口血了,但是林北辞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横脚一扫乐重的膝盖,两人一同朝着池塘边摔去。
林北辞后知后觉瞥见旁边的水,瞳孔一缩后,立刻咬紧牙关,狠狠用力一脚将乐重踢下了池塘。
在那一瞬间,乐重明显地看清了林北辞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他怕水!
乐重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在掉下去的一瞬间一把抓住了林北辞的手腕,身体往水里跌去的力道硬生生将林北辞也一起拖入了水中。
“噗通”一声。
钟溪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上前,但是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强迫自己停在了原地。
池塘的水荡漾起一圈涟漪,因为天色太黑,看不太清两人的身影。
林北辞几乎在入水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睛,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用来,将他整个包围住。
耳畔一阵朦胧,似乎有人在说话。
一片恍惚中,有人抓着自己的长发狠狠地按在了水里,他不住地扑腾,呛了一口又一口的水,直到挣扎得无力了那只手才拽着他从水中出来。
骤然得到呼吸,林北辞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起来。
看不清楚容貌的人凑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这个星球上水源很稀有,在水中的鱼更是珍贵,一个小杂种也敢来我的地盘偷鱼,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小的林北辞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张开迷茫的眼睛,看着那个人半天,才突然一笑,带着稚气的声音轻声地说:“我是小杂种,你就是老杂种,在这种地方,谁比谁尊贵?难道你还在和其他人那样做会离开垃圾星的春秋大梦吗?”
那人大怒,再次将他按在了水中。
等到那只手再次将他抬起来时,林北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那人厌恶地看着他,嫌弃地踢了他一脚,骂道:“真是晦气。”
正在他毫无戒心地转过身后,在地上小小一团的林北辞突然一跃而起,飞快抓住旁边一根铁棍,重重击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应声而倒,昏死过去。
林北辞在原地喘着粗气,盯着那人看了半天,才抬手狠狠擦掉唇角被打出来的鲜血,跳到一团垃圾中捡起了被他藏起来的一条鱼。
他的长发已经湿哒哒地垂到了腰迹,脸上身上也有着一些渗血的伤痕,但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抱着鱼优哉游哉地回了自己捯饬出来的住处。
说是住处,都不如说是一个屋檐。
大雨滂沱而下。
林北辞抱着鱼缩在角落里,尽量不让雨水淋到,他笨手笨脚地将鱼的内脏挖出来,又伸到雨水里冲了冲,甩干净了水,才抱着比他小臂长不了多少的鱼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他吃鱼很干净,像是猫似的。
很快,他将鱼骨头扔在旁边,又从一个破破烂烂的箱子里翻出来一把生了锈的匕首。
他拿着匕首,握住自己从没有剪过的长发,一点点割掉。
“今天吃鱼。”小小的孩子抱着膝盖,盯着面前的滂泼大雨,咿呀咿呀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他不知道从来听来的歌,因为记不清歌词只好捡自己喜欢的东西往里面填,所以填得词从来只有四个字。
今天吃鱼。
耳畔再次传来一阵水流声,林北辞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缩在一个柔软的沙发里。
不远处,有人背对着他对着水龙头洗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作一顿,头也没回,轻声说:“我不太会做菜,只会做鱼,你能吃得惯吗?”
阳光从窗户倾洒进来,那人逆光而立,林北辞只觉得眼睛差点被阳光灼伤,一阵酸涩。
“哗啦”一声,林北辞抓住岸边的一棵草,猛地从水中钻出来。
他呼吸了几口气,浑身湿漉漉地盯着不远处的乐重。
乐重浑身也**的,看向他的视线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阴郁和颓废,反而是浓浓的战意。
自从他离开军中后,再也没有人能激起他这样浓烈的兴趣了。
这个褚星辰,很好。
两人刚才交手的速度太快,系统统计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好半天才有开始疯狂的【+10】【-10】……不住循环。
林北辞手撑着地,姿态潇洒地跳上了岸,他微微挑眉:“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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