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吗能看吗能看吗?”谭苏就开始在他耳边滔滔不绝的念叨。
蒋云无所谓的递了出去,这上头都是很凌乱的线稿,外行人根本看不懂。
谭苏打开看了看:“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怎么这么乱。”
这就是本草稿,大部分都是随手画的细节图,偶尔有一张完整的草图,也只画到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你跟大画家可能有共同语言,他有个本子也和你差不过,不对,比你的还乱。”谭苏说。
蒋云只是微笑。
一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是谭苏在叽叽喳喳,蒋云礼貌的笑,温庭筠偶尔搭搭话,主要是管住谭苏那张臭嘴。
鹤鸣山有些偏,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绕进了后山,鹤鸣园也不远了。
第二次来到这里,高耸的铁栅门紧锁着。
温大少跳下车,按响门边的通话铃,过了一会儿,大门才缓缓打开。
蒋云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暗暗记下来。
温大少继续开车,一边开一边简单介绍这地方。
“我其实也没来过这里几回,我姨妈性子很孤僻,而且常年呆在国外,半年前才回来,”他说,“不过她收养了一个孩子,也在庄园里住着,据说性格跟我姨妈差不多。”
“他叫什么?”蒋云马上问。
“言简。”温大少说。
“言简意赅,肯定又是个不喜欢说话的。”谭苏觉得很无趣。
温大少凉凉的看他:“他长得挺漂亮的。”
“真的?”谭苏马上原形毕现,露出一脸垂涎。
蒋云都觉得这人实在没有理睬的价值。
车子开进大门,转了一个弯,拐进一个隐蔽的地下车库,车库很大,但是只寥寥停了几辆车,剩下旁边大片大片的空间连灯光都没照过去,显得特别阴暗潮湿。
“这地方都多久没用过了!”谭苏抱怨道,“一股子死气沉沉的臭味儿。”
“这里用的确实不多,”温大少说,“我姨妈回来不久,身边人也不多,之前这里只住了几个看院子的,现在除了几个钟点工,常住的只有我姨妈,他的养子和一个陪护,再就是一个跟了很多年的老人。”
“浪费了这大好的风景!”谭苏说。
“管好你这张臭嘴,”温大少叮嘱他,“我姨妈脾气可大得很,你要是还想好好泡温泉,就老实点。”
“温泉温泉温泉,”谭苏马上跳起来,转头对蒋云说:“十几年前这里对外营业过,鹤鸣温泉的名气很大,可是后来就被私人买下了,一般人都摸不着,你说是不是暴殄天物!”
蒋云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应。
温大少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
齐远帆和高恩的车子也停好了,几个人一同往外走。
走在路上,蒋云突然问温庭筠:“这里原来住了几个人?”
“就一对夫妇,还有他们的一对儿女,”温庭筠说,“不过我对他们也不了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挺羡慕他们的,能住这么大的院子。”蒋云随意找了个借口。
他刚才听温庭筠对这里的介绍,猜测上辈子那一桩陷害的内贼,要么跟以前住在这里的那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有关,要么就跟钟点工有关。至于鹤鸣院的几个主人,他倒没有怀疑过,虽然那个刻薄狠毒的少年实在叫人讨厌,也不像是会被收买利用的人。
不过,上辈子幕后的人将他引到这里,设计将他狠狠打一顿,目的究竟是什么?反正蒋云一直没搞懂。
究竟是谁,或者哪几个人是内鬼,他还需要仔细观察。
一行人来到主宅,先去见了这里的主人,温庭筠的姨妈陆小姐。
她60岁出头的年纪,头发黑中带灰,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五官很平淡,说不上漂亮也不难看,但眉梢眼角却显得死气沉沉,身形消瘦,穿一身深黑色的连衣长裙,乍一看有些像佛寺道院的修士。
她一生未婚,十几年前却突然收养了一个孩子,却并没有跟自己姓,而是保留了这孩子原本的名字。
几个年轻人跟着温大少喊了一声姨妈,她只点点头,冷淡的眼神扫过众人,却似乎谁都没看在眼里,只有看向温庭筠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和:“嗯你来了,好好陪陪你表弟,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能玩到一处去。”
“好的姨妈。”温大少答应。
“这是汪太太,她先领你去见见你表弟,再安排你住下,诸位也随意。”陆小姐仿佛终于想起了还有其他人,微微转了一下头。
汪太太也是60来岁,看上去却比陆小姐苍老的多,头发齐耳,花白微卷,身形瘦小,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衣长裤,态度倒是亲切得多。
走出去以后,谭苏抱着胳膊肘打了个哆嗦:“真是个老妖婆。”
温庭筠看了他一眼。
这货就一通傻笑含混过去。
“抱歉,我也没想到姨妈对你们会这么冷淡,”温大少抱歉的说道,“她说担心表弟过得太冷清,我才想顺便带你们过来玩一下。”
“我无所谓,只要有得温泉泡就行。”谭苏说。
齐远帆也好脾气的笑,至于高恩,他压根就没感觉到有什么冒犯的。
蒋云的心思也完全没有放在这上头,他一想到要见到那个叫做言简的人,就略有些戒备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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