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期望NSA没有人好奇到去监测服务器的数据流动。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不是请安保中心的技术人员喝杯咖啡就能解决的事了。
……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发给你的?”
“已经回答了你几十遍了,亚蒙,我真的不知道他或她是谁。”
“那这些邮件——”
“大概是想帮助我?”
“威尔,一个小时前当你刚结束学院的提名午宴,用外星人马上要进攻地球的紧张语气要求我过来的时候,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一起严重的社交事件,但是,事实上……现在整件事有点快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还是说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凑巧?”几年来第一次,亚蒙·高夫曼将如此多的情绪显露在面上,震惊、担忧、怀疑、愤怒、关心。“十年前你被一个色情艺术家拐去拍了一套能登上成人杂志封面的照片,在之后的十年里,尽管你早就大红大紫,但这套照片从未被公开。然后艺术家死了,他的侄子发现了照片,又决定卖给韦恩斯坦兄弟。最后就在这场足以摧毁你一半演员生涯的风波发生前,一个好心的罗宾汉黑了韦恩斯坦的电脑,将所有阴谋曝光在我们眼前——耶稣基督啊,这简直就是三流的电影剧本故事。”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往往比艺术更加狗血。当看到邮件的时候,我的惊讶不比你少。”
“我多想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张能上《阁楼》封面的照片里的人也不是年轻版的你。”
“但这是真的。我很抱歉,阿米。”
“你不用道歉,威尔,那时候你有十六岁吗?不论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拍照时的你都未成年。抱歉对死者不敬,但那个艺术家诱拐了你,我想你那时候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威廉屏住呼吸。“其实没有诱拐,我是自愿的。”他干巴巴地说,“并且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拍下的这套照片。”
“为了什么?”
“为了钱。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威廉挖苦地说。
亚蒙·高夫曼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好像什么动物被扼死之前的惨叫。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发出了这么不体面的声音。“那时候你还没有遇见我。”
“显而易见。”威廉叹了口气:“那些如果你提前发现了我,就能避免这一切发生的话还是不要说了,那时候的我缺钱极了,和卷着行李流落街头只差一步之遥,那笔酬劳对我来说是救命稻草。而你,阿米,显然不是那种会借一大笔钱给刚认识的默默无闻小演员的慈善家——以及,停止臆测更多,我都能听见你脑袋里咆哮了。只有这一次交易,没有其他的了,你不用担心几年后有另外一颗定时炸弹冒出来。”
顿了顿,威廉颇具幽默感的补充了一句:“我也没去圣费尔南多谷拍过XXX电影。”
亚蒙·高夫曼却没理解威廉的幽默,事实上,这份声明却差点让犹太经纪人受惊过度:“……上帝啊,别用这个语气!我会以为你是在说反话!”
亚蒙·高夫曼在房间里踱步直到他看起来放松了点儿,然后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号码按到一半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威廉一眼,表明自己要借用电脑,得到威廉的同意后,又使用加密邮箱发送了一封邮件。“我认识几个很可靠的私家侦探,我们得查查这个迈克尔,他的亲属关系、财政状况,和他最近两周内的一切活动轨迹。”他这么解释说,然后又难得乐观的:“现在,我们应该有充裕的时间来谈一谈十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了,照片是事应该暂时不用太担心,这个好心的罗宾汉——天知道他到底是卧底在韦恩斯坦兄弟的一个你的忠实影迷,还是哪个黑了他们邮箱后日行一善的甜心黑客——不论是谁,他应该都对这件事抱有高度关注,如果今天之内韦恩斯坦要和迈克尔达成交易,他应该会告诉我们的。”
威廉就知道他逃不过这个。他在很久之前就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在他的经纪人面前有所隐瞒,尤其是当亚蒙·高夫曼非常确定他的确在隐瞒着些什么的时候。
“和你猜测的差不多,这大概就是快十年前发生的。上帝啊,其实如果不是这封邮件,我都快把这件事忘光了。”威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边回忆一边坦白。“那时候,玛德琳和我过的很艰难,房子和车子被收回了,银行里没有存款,也没什么值钱的收藏能变卖。我们从纽约搬到圣莫尼卡,想要从新开始,玛德琳找了一份能付得起房租的工作,一开始还不错,我们挣得不多,日子虽然过的紧巴巴,也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西海岸的生活没那么好适应的。”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疾病。”当威廉开始回忆,越来越多的细节就涌了上来。
威廉开始讲述。在纽约的时候玛德琳的身体就经常不舒服,当他们从东海岸搬到西海岸,突然改变的气候和饮食,可能还要加上大量的工作,让玛德琳的胃病加剧。在目睹过两次她在刚吃完饭五分钟内就把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和一次半夜疼的睡不着觉后,他发现在公立医院排队的来的免费处方已经不管用了。
玛德琳需要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生,甚至是住院治疗,但他们那时候已经买不起医疗保险了。没有保险,玛德琳一个月的收入只够交一天的住院费,医疗账单会让他们彻底倾家荡产的。但是如果不治疗,就那么一直拖下去的话,终有一天威廉会在半夜里被玛德琳痛苦的呻吟声吵醒,然后不得不慌乱的把她送进急诊手术室里去。更糟糕的是他们那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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