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图书馆抢位大战日益严峻。
风雪飞扬的学校道路,有人行走,也是夹着书去抢位置的。隔一段时间不刷卡,座位就会重新进入排号系统。陈萝早上抢到过几次,下午去
χsyμsんμщμ.cом(xsyushuwu.com)就让别人坐着,有时候遇到熟人还挺尴尬。
在家复习也行,只是总花时间做饭洗碗,有时还有做爱的冲动,没有在学校复习效率高。
只剩几天进入考试周。
陈萝结课了。
许一暗还在上课,不过今天最后一门,老师划完重点,他也能赶来加入抢座大军。
陈萝抱书进去。
在门口拍掉肩上的雪。
这个点,选座系统竟然有不少空位。她搓搓手,选了靠窗的桌子,拍了照片给许一暗。下午两点,他端着热咖啡进来。
陈萝喝一口,拢着袖子眯眼。
像只懒惰的猫咪。
窗外雪停一会儿。
又飘起来。
大片大片的,鹅毛一样,看着很可爱。
他搬开椅子坐下,将书轻轻放桌上。
陈萝靠过去,偏头压住男生肩膀,意义不明地砸吧嘴,然后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弱弱的音节。
“怎么?”
“唔呃……”
“唔呃。”许一暗揽住她肩膀跟着学了一声。
好傻。
陈萝坐正。
抱着书,一条条整理名词解析。赤橙黄绿的便利贴粘满书,书脊也破了。她学起来真的很刻苦,就是小姑娘心性,在这边逛多了文具店,总爱把笔记做得花里胡哨。
明明以前没这么花哨。
许一暗解锁平板,拿出pencil。
他的笔记都在平板,书干干净净的,明年可以当新的卖,她盘算着。
电子笔戳在屏幕,有一点顿顿的声音。
陈萝偏头去看,瞧着黑底白字,图和公式清晰布局的漂亮笔记,有一瞬发昏。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吗?”
他笑,“只是没在纸上写。”
“你的图为什么画得那么漂亮!”圆圈是圆圈,直线是直线,光看笔记她都要爱上他了,不对,她本来就超爱他的。
“有辅助工具。”许一暗调出小工具示范,手上有道银色的光闪过,他调转手背,只用另只手操作。
陈萝哦了一声,手上的彩色便签和鼓胀胀的笔袋忽然不香了。比起翻阅书本查找,他在搜索栏点一下,立马能到知识点。
还有各种颜色、样式和笔迹可以选择。
好骚哦。
有点气。
明明笔记那么漂亮,平时却总说她写的好看。
陈萝闷声看书。
看着看着故意把位置挪远,没几分钟偷看他认真帅气的侧脸,又夹着尾巴挪回来,吸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少。
只有三三两两的单身狗在啃书,室内空气越发沉闷,聚集的怨念越来越多。陈萝终于发觉不对,查看日期,今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跟她有什么关系?
外国的宗教节日罢了,对,她想。
到饭点。
连单身狗都走了,陈萝收拾书,小声道,“我们吃饭去吧。”
“好。”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
她戴着毛茸茸的帽子,故意选没被踩过的雪地走。一脚一个坑,苏苏的雪碎音听起来棒极了,陈萝团个雪球,往前扔。
大概扔了两三米。
又团一个,用吃奶的力捏实,扔出五六米。
陈萝再接再厉,蹲下来准备搞个大的,搞着搞着发现许一暗在看她——用观察奇妙生物的漫不经心的,怜爱眼神。
“干嘛?”她搓搓手指,有点脸红。
临江会下雪,十几年里下过一巴掌数得清的几场。雪很小,只能在草木上扣扣搜搜刮一点,早上下,下午就没了。
全是附近的熊孩子薅没的。
许一暗蹲下。
又团又拍,十分老练,没多久递过一个他单手托着都有点费劲,到她手里,就只能双手抱着发抖的超重雪球。
陈萝托着走两步。
身子颤巍巍的,咬牙一甩,甩出惊人的半米。
……
“这不是个好球。”
真的好雪球会自己飞,绝对不会这么废。
雪球裂开。
中间有一个天鹅绒的蓝色盒子。
他说,“这是什么?”
陈萝懵的,摸摸冻红的鼻子凑上前,捡根树枝扒拉,“好像是个盒子。”
“打开看看?”
他建议。
陈萝摇头,“万一里面有暴雨梨花针,一打开,我们俩嗖嗖嗖,完了呀。”
许一暗,“……”
两人一个蹲,一个站,仿佛被这个小小的盒子困住。
陈萝捡起来,打开飞快看一眼,立马合上。她从后面趴到他宽厚的背,小声道,“暗,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好。”
他背她往前。
稳稳的。
没走完勤学路,发红的天空又开始下雪。
陈萝亲口丝绒盒子,悄悄把戒指套上,冰凉的金属捂一会儿,不凉了,异物感也消失。戒指套在中指刚刚好,她看了看,呼口白气,“你戴哪根手指?”
许一暗蹭一下,抽不出手给她看,“无名指。”
“我戴那个有点松。”
“以后就不松了。”他背着她登上台阶,肩膀都是雪,“你现在太瘦。”
“你也太瘦了。”
陈萝说道。
他偏头,碰到她冰凉凉的发,脸上有点藏不住的笑,“那我再胖点?”
前两天压着做完,陈萝还说腿麻。
可是比起后面进去,他更喜欢压在身上,环住她瘦削的背。
陈萝没说话。
头埋在男生颈窝,亲了,心中涨涨的。
莫比乌斯指环的寓意——无限、永远、无穷无尽。
她好喜欢啊。
他们没去食堂吃饭,转而到商业街闲逛。店家挂出各种各样的红绿装饰,她围着步行街道中央挂满铃铛和拐杖糖的树转来转去。
许一暗买盒巧克力。
陈萝拆开拿了一颗,好甜好甜,吃得牙齿都有点黑。
两人到店吃饭,一路上遇到一二三四五六七,总共七对认识的人。装修时髦的韩餐馆,坐满庆祝节日的情侣、朋友和不知道什么关系的人。
她点豆面雪花刨冰。
吃得发抖。
他喂她喝蜂蜜柚子茶,不时翻动架子上滋滋冒油的五花肉。
那是陈萝第一次过圣诞节。
变奏版的铃儿响叮当翻来覆去地播放,外面揽客的圣诞老人不时从袖子掏出糖果,哄骗路过的情侣进店。
她包了好大的生菜肉,送他嘴里。
许一暗吃得有点勉强,但还是吃完了。她好开心,又包了第二块,他还是吃掉了。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地下,回去的地铁里,空荡荡的车厢吭哧吭哧。
陈萝看着窗外飞过的广告牌和雪。
心想,这趟地铁一定是开往北极的,那里有圣诞老人和大鼻子麋鹿。
“暗,你快看,天上亮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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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红绿双闪。
是飞机的航行灯。
许一暗目光跟着天空中灰蒙蒙的光点移动,拉着她的手温和道,“你觉得是什么?”
“流星!”陈萝笑起来,眼睛亮亮的,“人造的流星,我以前对它们许过愿。”
“有用么?”
“有用。”
那时候站在附着厚厚油污的窗户,双手合十。
远处的霓虹、大厦还有他,都那么远。
现在,许的愿望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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