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静悄悄的,出去却很莽撞,按着书包,逃似地躲到外面。回过神来,发现许一暗从正门进来,脖子上搭条吸汗巾,肩颈的曲线很硬朗。
貌似又长个子了。
女孩顿住,心中静得可怕,然后牙根生出刻骨的痒与憎。
他昨天拥着王菡安慰。
或许前天还摸过人家的胸,弄过人家的穴。
有没有想起过她呢?
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她甚至想回去,把那些用于栽赃的违禁品一股脑塞到他包里,叫他也尝尝身处地狱的滋味。但回过神来,除了一身冷汗和自我厌恶,什么也不剩。
女孩眸光平静,表情疏离。
书包抱在胸前,站在那里,就在那里。
周末的体育馆。
没什么人。
许一暗进来,望眼默立不动的瘦弱女孩,奇怪她怎么戴双格格不入的白手套。等目光对上,男生下意识偏头,心跳失掉一拍。
隐形的红线重新连接,他来不及分辨心头凶猛的悸动,身体却突兀忆起那晚抚摸的嶙峋青涩。
再想看,人已经走了。
他站一站,又站一站。
她没有回头。
陈萝和严超群约在教学楼见面。
男生不时查看手机,想给她打电话,但是根本不知道号码。心里要骂的,想起女孩浅色的眼,又有点奇怪的酥痒。等着等着干脆坐在台阶上,玩手游,掏出蓝牙耳机戴上。
周六下午三点的教学楼。
孤身一人的严超群忽然被人推了一下,从楼梯滚落,失去意识。女孩将半斤烤制大麻叶塞到男孩包中,然后用他指纹解锁手机,给其父严主任发了条求救信息。
处理好一切之后。
女孩戴着手套,擦拭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又细心查看是否有头发掉落。她用鞋子踢他手,进而踩到脸,不太干净的劣质胶鞋塞到严超群嘴里。
狠狠往里入了两下。
“我这样家庭的孩子,不使用这种办法,就是你们的玩具啊。”
她笑一下,打开避孕套。
到厕所挤点洗手液进去,把套子弄出粘稠猥亵的感觉,用自动铅笔挑着塞到严超群嘴里。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帮男人口交过一样。
“不知道你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很惊喜。”
陈萝咬下唇,迟疑道,“严主任他,应该会打断你的腿吧。”
女孩擦掉鞋上的口水,背着书包离开教学楼。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老师那边报道,当志愿者一直到下午五点。
后来严超群醒来,哭爹喊娘说他是被人陷害,被初一的贫困生陷害的时候,他爸出于谨慎,私下请警局的朋友验疑似违禁品的袋子。
上面能检出严超群的指纹,东西也的确是THC含量极高的大麻制品。
严超群还吵着要验避孕套。
严主任问,要不要去尿检,看看自己养的好儿子有没有吸。
男生瞬间萎靡。
后来牙齿被打掉一颗,上学都戴着口罩。
学校领导的儿子出了这种事,之前不太当真的校方终于发力。
找来被孤立的许一暗问话,顺腾摸瓜,悄悄抓了已经颇具规模的学生贩卖团体。初三以伏涛为首的学生负责进货,而严超群几个初二的则负责贩卖和拉人入伙。
学校比较封闭,孩子又没分辨能力。
有沾染的,超过三百人。
震惊过后,校方又把违禁品来源当作线索交给警方。等一切尘埃落定,该抓的抓,该教育的教育,社会上一点相关新闻都没有。
甚至连许多学生都蒙在鼓里。
立华二中依旧是当地初高中的标杆。
而陈萝也依旧是沉默怯弱的优秀贫困生。
严超群在亲爸那里彻底走了形,上下学就像囚犯。他说陈萝嫁祸,没人信,他造谣陈萝作弊,他爸第一个出来收拾他,问是不是嫌不够丢人。
过段时间,甚至带去检hiv。
有时候两人在教学楼碰到,本来很大声说话的男孩,声音会骤然变小,连陈萝的脸都不敢看。
干坏事的都是好学生。
顶尖的好学生干起坏事来,让人绝望。
严超群一直怀疑陈萝是在和许一暗接触之后反水,但是反复观察后,发现两人根本没有来往。她几乎不离开班级所在的楼层,看许一暗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情绪。
那双浅色的眼睛。
在那天之后,仿佛再也无人能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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