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今天一天状态都很奇怪,整个人像是很飘忽,又似乎很痛苦。
俞简感受到温暖的体温,连忙朝后躲开,躲开了他的手掌。
迟言一瞬间有点烦躁,收回手道:“你到底怎么了。”
俞简一早上的奇怪状态,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他都觉得没什么,刚才下意识躲开他手的一瞬间,迟言没来由的感觉到心绪很乱。
迟言暴躁的挥挥手,正打算说随你,却看见俞简脸上红了一大片,脖子上也出现了红色斑点,警戒道:“你怎么又发病了?”
说着连忙从抽屉里掏出药,和刚才一样倒了三片递给俞简。
俞简摇摇头:“这药不能多吃。”
更何况,吃了也没什么用,最多管半个小时,遇到过敏源又会复发。
迟言焦躁的揉了把头发,道:“那怎么办?”
俞简摇摇头,淡淡道:“我没事,就是看着严重,但不怎么痒的。”
迟言怀疑的看着俞简,不太相信:“不可能,你骗我。”
俞简把人推回原位,哭笑不得道:“真的真的,你快去做作业吧,等会还讲呢。”
做作业的时候,迟言偷偷用余光瞟俞简,确定这人一次都没有挠过脖子,神色也很自然,这才安心舒了口气。
俞简此刻脖子上像是细密的小针在扎,又像是蚂蚁在啃食,已经不只是痒了,刺痛感,异物感,尽数袭来。
为了让迟言专心,他努力把视线集中在黑板上,实际上眼神已经溃不成军,背上湿透了一大片。
最近又有复发的趋势,病情越来越重,换位置迫在眉睫。
只是要怎么对迟言开口,他真的没想好。
对他说,因为对他过敏。
听上去也太扯了。
更何况,迟言真的会在意自己为什么要换位置吗?第一天坐在他身边,他就明确表示自己只想一个人坐。
想到这里,俞简心里低沉沉的,像是压了一大片乌云。
*
听到下课铃响,俞简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真是格外漫长。
班上人都走光了,俞简慢吞吞收着书,刚收拾好书包准备站起身,左手一把被人扯住,迟言刷的一下站起来,拉着他,语气有些许暴躁:“去医院。”
俞简愣了下,摇头:“别,不用,我都习惯了。”同时挣脱开了他的手,退开几步远。
迟言再迟钝也感觉到俞简此刻的抗拒,一时气急攻心,大吼出一句:“什么叫你习惯了?病是能习惯的吗?能不能听话?!”
迟言喊出这一句瞬间就清醒了,俞简也张大嘴傻傻待在原地不止作何反应。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讲台后面书本落地的声音。
迟言刷的抬头看向前方,声音狠厉警觉:“谁在哪儿?”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道:“我我我我,是我。”说着缓缓从讲台后面站了起来。
俞简惊讶的看着刚藏匿在讲台后的人:“乔诗,你怎么在这儿?”
乔诗有点委屈道:“老师让我找卷子,就在讲台后面。”
她本来专心找着卷子,就听见两大校霸互相的声音,原以为两个人是吵架,谁知道听到一半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居然带着怒意说“能不能听话?”
Excuse me?
乔诗平时小说看的不少,特别是BL文,简直是来者不拒,她不仅看小说,还磕cp,对于rps抱有美好的幻想,见到迟言和俞简的第一天,就暗戳戳脑补他们的小剧场,但现实发给她的只有冷冰冰的刀子,所以她不久就断了这个念想,只把两人当水火不容的校霸看。
没想到,这两人之间还真有甜蜜小剧场?
迟言皱着眉看着乔诗傻呵呵的捂嘴脸红,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呢?”
乔诗忙从自己的无限脑补中回过神:“没没,我马上走,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加油噢。”说完对迟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抱着卷子蹦走了。
迟言和俞简彼此疑惑的对视一眼:
几个意思?
俞简低眉道:“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
迟言不由分说拽起人往外走,俞简哎哎哎一边挣脱一边倒:“真不用,别……”
*
俞简最终还是挣扎不过迟言,两个人走到了离学校附近最近的人民医院。
俞简最后挣扎了一番:“我觉得真没必要。”
迟言给他挂了专家号,冷冷道:“闭嘴。”
到了诊室,身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大夫点点头示意他说病情:“哪儿不舒服?”
俞简老老实实道:“就是有点小小的过敏,不严重不影响。”
迟言在旁边抱着手冷冷瞥俞简一眼:“脖子上有红斑,呼吸急促,神色也不正常,挺严重的,经常复发,吃过氯雷他定,但是管不了多少时间,没多大用。”
俞简:“……”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索性直接问迟言道:“病人对什么过敏,查过过敏原吗?”
迟言皱着眉转向俞简:“对花粉过敏,哎对了,你查过过敏源吗?”
俞简老老实实摇头:“没有,查了也没多大用。”
医生边在单子上写边点头:“那倒是,过敏源多变,种类又多,就算查了也不能完全避免接触到过敏源。”
迟言放下手,连忙道:“不行,查查查,必须得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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