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末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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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毓忻和林徽末两人用餐的时候,食不言的习惯通常被遗忘得很彻底。
习以为常地无视了食堂里其他人的目光,林徽末和杨毓忻尽量保持一个客气有礼的距离,吃饭说话。等他们吃完午饭的时候,距离下午第一场考试的开考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
林徽末心中可惜了一瞬,然后就将心思放在考试上。
下午一点,英语正式开考。
语言讲究积累,单凭课本上的内容并不足以让人完全掌握一门外语,再加上这两天时间里不足以让林徽末听完所有英语课本配套的音频材料,林徽末斟酌了一下就只听了单词部分的音频,记住了那些单词的发音。
如果英语老师让现在的林徽末读课文,他单词发音绝对无可挑剔,但腔调上大概就无限趋近于棒读了。但他这个状态也好改正,多听听BBC之类的广播就能够纠正过来。
会造成现在这个状态,主要是因为考前时间着实有些紧,林徽末还被数学物理化学那几门学科迷得五迷三道,分给英语的时间就更紧巴巴了。
竖着耳朵,集中所有精力来听广播里播放的听力材料,林徽末谨慎落笔,由衷希望英语不要太扯他后腿。
略显艰难的听力部分后,之后的选择题就顺畅了许多。很多问题都能够在背过的课文中找到类似的句型,这部分林徽末答得很轻松。
轻松的情绪到理解处戛然而止。
之前便说过了,语言的学习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课本上的知识有限,卷子上出现的每一个单词都无法保证是课本里出现过的。尤其是在理解的时候,不少陌生单词夹在一篇篇英语文章里,又不能在考场里查字典,这个时候就需要连蒙带猜了。
应该说,幸亏英语考试的选择题多,四分之一的正确率勉强给人一条活路。
林徽末抬手,默默地揉了揉眉心。
英语之后是理综卷。
林徽末做理综卷的时候就顺畅许多,无论是明显从课本上扒下来的送分知识点还是“公式在手解题不愁”的类型题,在林徽末看来都没有什么难度。也就最后一道题综合了物理化学生物这三科的知识,需要转转弯,但这弯好转的很。等林徽末答完卷子再检查两遍后,距离交卷还有一个多小时。
果然做理综卷子有优势,需要写的东西比文综卷子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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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综考试结束后,各班学生回到自己班级里,将桌椅复位后,班主任交待两句就宣布放学了。
高三放学的时候,高一高二那边的教学楼已经空荡下来。
三个年级不乏住宿生,但出于教学楼那边的安全管理,晚上六点的时候就会彻底关闭教学楼。住宿生想要上自习,宿舍楼那边有自习室。
明天高一高二继续考试,而高三则开始上课。
林徽末收拾完东西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人了,整个高三年级,住校生占了五分之四,刚宣布放学的时候一窝蜂地冲出去吃晚饭了。林徽末回家吃晚饭,并不着急。
只是,他人刚走出教学楼,就如同早上那一幕再现,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又一次堵住了林徽末的去路。不同于早上的人多势众,这一次只有陈科一个人。
考了一下午还已经过了饭点,这会儿肚子已经饿了的林徽末目光微沉。
辟谷多年,饥饿的感觉着实有些陌生与不适。
无事的时候,顺手收拾一下这个脑子生草心肝发黑的家伙还能算得上是陌生世界的一点生活调剂,但肚子饿了的时候过来挡路,林徽末就没心情跟他虚与委蛇了。
以陈科为首的不良少年集团可以算得上是原主的仇人,他们折腾原主的手段让林徽末不齿。林徽末有心为原主报仇,想到的方法就是狠狠揍他们一顿,或者几顿。不是没想过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地将他们对原主做的事情尽数返还,但林徽末到底还是不屑那些手段。
说到底,那些手段下作又龌龊,多看一眼都嫌脏眼,不如暴打。
已经决定好如何处置这些人了,林徽末这些天忙着学习和考试,暂时没心思找他们麻烦。但他们要是蹦跶得太厉害,他真不介意先揍他们一顿开开胃。
如果说林徽末对陈科等人的观感是嫌恶,那么,陈科对林徽末的感觉就是憎恨了。
先是在上周五放学的时候偷袭了他,害得他浑身湿透地在厕所瓷砖地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差点冻感冒。今早又不识时务,害得他被舅舅叱骂踢踹,面子都被踩进了地里。舅舅让他中午去办公室找他,但陈科赌气没去,然后被舅舅在篮球场堵了个正着,又当着其他人的面狠狠地骂了一顿,勒令他老老实实,如果让他再看到他带着人胡闹,绝对不会放过他。
从小到大,陈科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他怨恨舅舅的翻脸无情,但形势比人强,刘主任不仅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还是他的亲舅舅,关键时刻能召唤他爸妈收拾他,陈科哪里是他的对手。
恨不了舅舅,陈科就理所当然地迁怒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在陈科的思维逻辑里,早晨的时候,如果林徽末老老实实地跟他们去小树林“谈谈”,没有不识时务地反抗,就不会发生冲突,进而引来了刘主任的怒火。
这个逻辑可以说是很无耻,但对于在这些事情上无耻惯了的人而言,陈科是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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