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声惨叫传来——“桃子——!!!”
一脸青紫的怪胎从校门口疯狂的跑向教学楼,他的动作变成了慢动作。
少女躺在自己的血泊里,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让她眨了眨眼睛,这个世界上,她最后看见的是一只飞过太阳的鸟儿……
少女死了,事情结束了吗?电影是还没有结束的。
学生坠楼,事故?谋杀?霸凌?媒体们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
葬礼上,少女的遗像笑得毫无阴霾,少女的妈妈和爸爸对着电视说:“我们的孩子有抑郁症,和学校无关,她也没有受到霸凌,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学校里,少女的课桌换成了新的,上面放着一个插.着白菊的花瓶,有记者来采访,学生们也只会说多么的怀念少女,可私下里男生女生对着毫无悔意,只有恶意的眼神,甚至用手机交换着少女被欺负时的照片。
少女的头七,她的朋友对着记者哭诉,说她们的友谊曾经是多么的美好,她多么的后悔没有多注意好友的精神状态。
“不是你把下药的饮料递给她的吗?”
“啊?”少女的好友一愣,继而愤怒回头,要看看是谁拆她的台,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一道白光劈开了她的世界!
血飞溅开的时候,记者脸上还有遇见了大新闻兴奋,血落在脸上的温度,让记者愣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位好友凄厉的惨叫这时响了起来。
怪胎提着一把刀,戴着少女送给他的白色发圈,露出了确实很英俊,但已经被绝望的笑容彻底扭曲的脸。他转过身,走进了教室,教室的门在他背后关上。
更多的惨叫声响起,到底教室中发生了什么,电影并没有给出详细的镜头,下一刻镜头转到了外边,三楼教室的窗户打开了,几个学生惨叫着跳了出去,有的人大头朝下当场死亡,有的人还活着,但摔断了骨头,发出痛苦的呼喊。
怪胎出现在了窗户后头,他的表情麻木,突然,怪胎搬起了桌椅,从楼上扔了下去!
其余教室的窗户打开了,探出头来的学生们脸上没有关心没有担忧,他们很多人还开心的大笑,当桌椅砸下去,会发出如同欢呼的叫喊声。
阳光、学校、嬉笑着看热闹的学生,落在地上惨叫的学生,支离破碎的桌椅,鲜血,这画面让人呼吸困难,浑身发毛。
萧起把靠背垫抱得更紧了,电视中的情景,不像是人间,而像是地狱。那些青春年少的学生,仿佛从深渊里爬出的鬼怪。
警灯闪烁,一身是血的怪胎戴着手铐坐进了警车。
血红标题的报纸杂志层层叠叠,各种媒体人物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怪胎只有十五岁,属于未成年保护法的保护范围,而且真相大白后,舆论对他是同情的。只有被毁容那位少女好友的父母,还有那个班里死亡、致残的学生父母,站在法院外边继续抗议。
“他是孩子!我们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为什么要保护那种人渣!”
看热闹的人群里忽然飞出西红柿,砸中了抗议父母的脸:“去死吧!你们的孩子才是人渣!”
“他们死了,日国少了废物和祸害!”
“不要给大家添麻烦啊!本来就是活该的家伙!”
围观者和学生父母打了起来,学生父母的脸上是悲痛的,围观者则是咧嘴大笑的。记者们更是兴奋的不断拍照。
少女的父母受不了周围的舆论,要搬走了。临走的时候,妈妈鞠躬对着周围的邻居说:“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搬家的货车消失在地平线下,两个背着书包的女孩说笑着走过,电影完结。
“人性真可怕……”萧起抱着靠背垫,电影结束了,他身上的阴冷感却依旧萦绕不去。他自己的,原主的,还有电影中少女的经历,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转啊转。
“你忘了我们现在正在演绎的故事了吗?”牧震忽然问他。
“……”萧起抬头,看向牧震的眼睛里,满溢的是阴冷又沉重的愤怒。
“人是双面的,我们就是因为人性中美好的部分,现在才能继续坐在这里。”
理智告诉萧起该客客气气的点头称是,但张开嘴,说出的话就不是理智能管的了,他压抑得太久了:“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看见恶,你又如何让他相信善?”
“真的……只有恶吗?”牧震注视着萧起,他紧张的抓紧了裤子,努力将自己的温柔和善意倾注在眼神中,传递给萧起,“只有恶?”
萧起跟他对视了片刻,移开了视线,他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那种:“你是演员啊,特别出色的那种,又在知道未来的情况下和我见面。偏偏你追求我的手段又那么幼稚,你跟我真的是恋人吗?”
牧震知道未来,那他的帮助和保护就不是真正的善意。是在已知有回报情况下的,提前投资,甚至更糟糕一点,是养肥了再杀。而且,如果他们俩真是恋人,那不是应该互相了解的吗?牧震这个年纪更长,经历得也更多的人,至今为止用的手段也太幼稚了,见到萧起之后的反应,更可以说是青涩。
相恋日久的恋人,会是这样的吗?
“因为……我没办法忍受假装跟你不认识,一切从头再来,也因为……上次是你追的我啊。而且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