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之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精神,连肚子里的阿蛛都更活泼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算三天三夜不睡,也能精神奕奕。
就连林冲云傍晚给他把脉,也说他状态好多了。
陆含之觉得那个安先生挺神的,便去找了尹平梧。
尹平梧见他精神好了不少,也挺欣慰的,直言道:“我这位师兄自小跟着真人学艺,虽然我不懂,但是自觉他的道法还是很高明的。否则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我的尸身,助我复生产子了。”
陆含之问道:“那前辈可见过这位安先生的师弟?”
尹平梧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的时候他那位师弟就离开师门了,不知所踪。”
陆含之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关注的有点过多了。
不过他的确是帮了自己大忙,这个阵法如果靠自己来顺,大概要搞上一段时间。
下午宗源托刘姑姑过来传话,说苏婉凝给他起了疑,应该是茗姬给她传了消息。
这几天忙到不行,陆含之竟然忘了这个茗姬的存在。
他皱眉问身旁的鸾凤:“茗姬这几天出门了吗?”
鸾凤答道:“没有,连上厕所都给她备了恭房,肯定不会让她出房门半步。”
那就奇怪了,陆含之皱眉,那她是怎么知道宗源入府的?
陆含之本想给她换一个隐秘一点的地方呆着,或者直接交给阴字营关进地牢里。
可再一想,这么好的一个传声筒,如果就这么关起来,岂不是很浪费?
于是他暗暗一笑,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每每陆含之露出那种狐狸般的笑容时,他身边的人就会不寒而栗,默默为某个可怜虫捏一把汗。
只能说,少爷想要整谁的时候,那就肯定会成功。
茗姬断了的腿其实已经恢复个差不多了,勉强能下床,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很体面。
妆容也没花,头发也没乱,就是房间里有一股恭房的味道。
陆含之从院外看了她几眼,在鸾凤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鸾凤应声,立即办事去了。
很快,鸾凤风风火火的在秋茗坊院外吆喝了一声:“都打起精神!王妃这些时日要卧床养胎,没精力管你们这些小贱蹄子,是都皮痒了是吧?都给我仔细着,惊着了王妃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声音渐行渐远,院子里又传来婆子的低声交谈。
“听说王妃有小产征兆,这一胎怕是不保。”
“唉,是啊!早前王妃就曾小产过,说是被太子侧妃推的,打那后身子便不太好。”
“如今他这胎见红好几次,大概生前这些日子,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
中午负责送饭的驼背耳聋婆子送完了饭,收了上次的碗筷,便悄悄溜到了后院角落的狗洞。
狗洞外早已有人等在那里,婆子把饭菜渣渣倒进洞外的杂物池里,那人便在杂物池外蹲了片刻,离开了。
陆含之骑在角落的墙头上,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细作也是牛逼,一个个神通广大,这样都能把消息送出去。
谁会在意一个瞎眼聋耳又驼背的老太太?
就凭她这身板儿,也不像是能传递消息的。
但她偏偏就把消息给传出去了,也是个王者。
陆含之步下墙头,体态轻盈的落地,摸了摸肚子,竟然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他甚至怀疑那老道士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为什么睡一觉醒来整个人都身轻如燕了?
墙下尹琮责怪道:“就算你身体大好了,没事也别总是上墙头,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陆含之摆手,说道:“无碍,大哥,给我帮个忙啊!”
尹琮道:“嗯?需要我做什么?”
陆含之说道:“你去通知长京大桥的工人们,让他们暂时停工,就说安亲王妃身体抱恙,不宜大兴土木。”
尹琮知道他的用意,立即去传消息了。
陆含之胎象不稳的事,很快便传到了苏婉凝的耳朵里。
她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还一胎一胎的生,这个小郎君果然还是不长进。”
她身旁的丫鬟跟着附和:“侧妃接下来要怎么做?”
苏婉凝笑了笑,说道:“告诉宗干,让他可以放手去做了。如今陆含之倒下了,想那宇文琝也不可能再得他的千里驰援。”
想想北疆那时,就是因为陆含之千里驰援才让宇文琝和陆煦之得以脱身。
若非陆含之,他们怎么可能逃得过那一劫?
丫鬟领了命,去传消息了。
如今放眼整个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已经彻底沦为苏婉凝的工具人。
哪怕是再对上陆含之,她也敢确定,自己未必不能与之抗衡。
自己摸不清他的底细,同理,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底细。
身体里的仙人让自己听从宗干的指挥,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虽然中间失败了几次,但终究还是没能影响大局。
一切只等八月十五,宗源被立后的那一刻。
而在傍晚时分,陆含之也终于收到了宇文琝失踪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消息。
而且这个消息还是由暗哨亲自送回来的,说明宇文琝他们目前至少是自由身,并未被东海那边的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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