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霸道的拉着小六子的手,说道:“不行不行,六哥哥系我的, 我的!”
钟尧笑:“好,你的你的, 那让阿尧哥哥等着你。”
陆含之立即制止:“不行不行,他们……他们是没可能在一起的。”
钟尧疑惑问道:“没可能?为何?”
陆含之答道:“你不是知道的吗?他们血脉相连, 怎么可能在一起?”
钟尧了然道:“你是说这个,并不,我虽……但我如今也算是外人。他们充其量只是表兄弟, 表兄弟成亲,是亲上加亲,很是寻常。”
陆含之:……
按古代的轮理来讲的确是如此,但他作为一个有着现代思想的新新人类,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表兄弟成亲?
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对钟尧解释,毕竟他也不想拿小概率的遗传病,来抵消大概率的幸福婚姻。
只希望阿蝉只是小孩子心性,不要真的放在心上。
儿时的玩伴,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
俗话说天降必胜竹马,到时候万一再来那么几个小美人,阿蝉的注意力就被勾走了。
钟尧倒是挺高兴,他问阿蝉:“近日吃睡可都如常?”
小六子对他恭恭敬敬,答话也答的很恭顺:“回义父,一切如常,感谢师父对小六子的关爱。”
钟尧笑道:“你这孩子,总是一板一眼的……也罢,这个性子,倒是眼熟。”
大师兄就是个喜怒不行于色,好恶不表于行的人。
看小六子这样,大概也是这个性格。
小六子仍是乖乖顺顺的点头,就是不改。
钟尧无奈,便由着他去了。
陆含之道:“孩子长大了,我们也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走,我们去喝茶。”
钟尧点头,又看了小六子一眼,便跟着陆含之一同去了。
陆含之边走边道:“你要真舍不得小六子,就搬进王府。我这边那么大,你们想怎么住,便怎么住。”
如陆含之所说,这座宅子的确很大,房子也多。
哪怕是再住个上百人口,也会十分宽绰。
钟尧还有点不好意思,陆含之却上前哥俩好似的搂住他的肩膀,说道:“你跟你弟媳还客气什么?你看,我二嫂现在也是和我们住一起,甚至打通了两府的隔墙。老实说,相处久了会有摩擦,这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和二嫂倒也奇怪,到现在我们也没有过任何摩擦。可见我还是个尚可相处的人,二嫂也是。你们是亲兄弟,尤其是你和二嫂,更是亲厚一些。你说呢?大哥。”
一声大哥,让钟尧的心为之颤抖了一瞬。
因为身份特殊,他从小到大连他亲爹,都没叫过一声。
与他亲厚的只有大师兄,再无其他人。
他儿时也曾盼望过有其他兄弟姐妹,后来知道不可能,便什么心思都藏在心里了。
如今眼前就有一个人叫他大哥,让他一时间感慨颇多。
但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阿尧。
阿尧见他一直犹豫不绝,便上前道:“义父是有什么顾虑吗?”
钟尧立即摇头道:“没,没有,我……我只是。”
陆含之说道:“你爹只是生气,为什么阿尧一直管他叫义父,我们明明是亲生父子,叫义父是不是太生分了?”
阿尧垂首,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爹,是孩儿还不太习惯。”
他其实也很高兴,能有个亲生父亲来疼爱他。
就是有时候一直没有得到过什么东西,突然得到了,他也不习惯。
就像从前他只有阿满娘亲,如今却有了师父,师爹,师弟,甚至还有了爹爹。
但他抬头朝爹爹看去时,却发现爹爹也红了眼眶。
看起来,爹爹比自己更高兴。
终于,最后钟尧松了口,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陆含之非常开心,拉着钟尧去喝茶。
可惜他现在有孕,没办法与钟尧痛饮。
不过喝了几盅茶后,两人的关系也热络了起来。
陆含之发现钟尧并不似他表面的冷漠,其实还是挺活泼的。
他也和二嫂有些像,骨子里有君子风范。
却又和二嫂不太像,他的性子要更沉静些。
喝到兴头上,陆含之笑道:“大哥不考虑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吗?”
钟尧并没有反对,只是迟疑道:“有些麻烦,人皮面具要贴上要费些功夫。五官都要粘得严丝合缝,不能有差错。撕下来简单,再重新贴上,就要颇费不少功夫。”
陆含之点头,也没再好奇钟尧的长相,只是又问道:“那我以后不叫你钟先生了,就叫你大哥,怎么样?”
钟尧点头:“钟儿是我的小名,师父说,是在我还未出生时便取好的。往事虽然不堪,名字却是注定的,他便没有给我改。”
钟儿,钟情的钟。
陆含之明白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想恢复你的身份吗?你可知晓你的身份有多尊贵?”
钟尧笑了笑,说道:“我从小便知道,师父从不瞒我任何事。但我对这层身份并不感兴趣,荣华富贵与布衣平民,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我对那皇位更是无半点憧憬,否则也不会一杯圣药把自己生成了小郎君。对那生我的皇帝,也无半分感情。只想和大师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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