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开这样的玩笑,贺惊帆也逐渐淡定:“定情信物?”
“……算是。”自己水平菜的一匹、调戏师兄的门槛还越来越高, 温勉很失落。
然而贺惊帆丝毫不为所动:“有什么效果。”
温勉飞快道:“也就勉勉强强保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几次?怎么用?”
“三次, 放在身上就行。遇到危险它会自己跳出来提供保护,不过若是大乘期的全力攻击可能一次就报废了。”温勉说着说着,越来越忧心忡忡、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就在空间袋里面掏呀掏,“我这里还有一次性隐藏气息的符箓, 就算是遇到了敌人也能暂且蒙蔽视听伺机战略性撤退,还有这个疗伤药是我之前从医圣手里顺过来的反正支涿也用不上干脆一起放在你这里。”
他恨不得给贺惊帆武装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对了师兄你有没有兴趣穿铠甲?我这里前两天收藏了一套……”
贺惊帆:“……不用了。”
他握住温勉在口袋里翻找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开始逐一退货:“我觉得这个玉佩还是你拿着吧——你别说话听我说你是师兄还是我是师兄——你即将遇到的敌人要比我这边实力高多了,而且能挡住大乘期全力一击的宝物……”
“我还有很多。”温勉接道,他信誓旦旦道,“黄鹤楼的底蕴还是很丰厚的应对一次小惊雀野秘境完全没问题!”
贺惊帆还想说点什么,温勉截住他的话:“你修为高还是我修为高?”
贺惊帆:“……”
师兄的目光逐渐危险。
温勉一瞬间回想起年幼时修为不够高辟谷也未彻底、却因为沉迷修炼忘记了吃饭、被谨记一日三餐的贺惊帆拎着脖领子按在饭桌前的场景。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机智道:“带着这些东西你更好保护桑师姐。”
梅光济的手指甲在门外的石桌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我怀疑你是在暗示我们卧沧山的底蕴不够连给弟子提供的宝贝都没有黄鹤楼给得多。”
桑鱼接着掌门塞过来的瓶瓶罐罐一脸懵逼。
梅光济:“你们到底还走不走?”
“走。”贺惊帆应了一声,望着温勉的目光柔软,“放心,我会尽量保证安全。”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忧心什么。
因为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
梅光济在外头等了半天,房间里忽然没声音了。
“嗯?这是怎么了?”
他捋了捋胡子狐疑地嘀咕一句,刚想走近敲门,就听见温勉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声:“——没事。”
然后贺惊帆红着耳朵推开门走出来对着掌门一鞠躬:“抱歉,让您久等了。”
疑似母胎solo至今的掌门单手按着门框看着面前垂着头眼神躲闪的弟子,突然觉得牙又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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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勉和梅光济兵分两路。
既然敌人已经雷厉风行光明正大地下杀手,自然就没有了遮掩的必要。尽管公然对决很有可能引来对手的帮凶导致场面更加混乱,但是为了贺惊帆和桑鱼的安危,这边越是混乱、吸引来的人越多,他们说不定就越安全。
温勉目前唯一能确定身份的人是纪拓,而梅光济则跟着镜妪真人死亡现场留下的踪迹寻找到了浣剑门门主纪磐。两个人分别在城池两侧不同的方向,一个是卖烤地瓜的小贩,另一位是每日点卯上工的官员。
温勉确认他们二人之间应当有过联系,以此推论,向着连涂出手的人很可能是纪拓当时选择的外援、那个谁也没听说过的‘纪扬帆’。
但若是这样的话,纪拓身边就缺乏可堪信任的大乘期修士保护。
难道书圣岑绛现在在他身边?
还是其实这两个人是调过来的?岑绛才是去找连涂的那个人,纪扬帆则按兵不动?
那么剩下的立场不明的几位大乘期,镜月阁阁主淮安先生、北地龙王拓跋暠、皇门陛下以及郴洲书院院长裴知邱又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温勉是做好了自己面对至少一位大乘期修士的准备去找寻纪拓的。
纪拓今天也在安闲地卖红薯,颇有种超然于物外与世无争的闲适之感。
——直到换了男装的温勉一刀劈开他的火炉。
纪拓霍然狼狈后撤,街上行人纷纷叫喊着逃窜,温勉手中刀不停,半句废话也不多说,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情连斩六刀,最后一刀擦着纪拓的肩膀划下,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竖子安敢!”
一个须发皆白疯疯癫癫的老人急速冲了过来,硬是用手掌架住了温勉的刀:“真是胆大妄为啊黄鹤楼楼主!”
“嘎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真是有朝气,以为纪小子身边没人就能为所欲为不成?”
纪拓深吸一口气:“前辈,您要是晚来一步就看不见我了。”
“抱歉抱歉。”老人毫无诚意地说,“去看岑绛是怎么杀掉卧沧山那个连涂的,那个男人真没劲。”
“连涂死了?”
“死了呗,一个渡劫期对上大乘期还能有活路吗?”
温勉手中用力,刀身下压,纪扬帆屈膝蹲马步,双脚陷进石板路地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呀我忘了黄鹤楼楼主还叫了那个连涂妹子好几年的师叔呢!怎么,气息都不稳定了,知道她死了你就这么激动啊,那我可要跟你详细描述一下了,她的尸体跌进大海里之后啊,那些鱼啊虾啊都会蜂拥而上,像是见到了血肉的豺狼,迫不及待地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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