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彤有些心疼的看着母亲。
三年来,在萧家的照顾下,母亲的病情得到了稳定,除了偶尔记不清事儿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碍,邓容的突然“造访”,看来对母亲的伤害不小。
顾不得还有季凉生在旁边,她的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以为三年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现实却如此沉重.
她收了收泪水,上前温柔的搀扶起母亲,“妈,我们先回去吧!”
许是她手上的鲜血激发了周玉红心底的母性,周玉红满眼担忧的抓起顾千彤的手,温柔的问道:彤彤,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妈,我们先回去吧!”
周玉红在她的操扶下,往楼上走去。
季凉生看着顾千彤挺拔坚韧的背影,心神微颤,这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看到母女二人已经进去,季凉生赶紧追了上去。
安抚了母亲,又拿了些安稳心神的药给了母亲,直到母亲睡着,她才跟季凉生离开。
怕邓容再次上门,顾千彤把门紧锁,还在外面的防盗门上加了一把锁, 也没有给家里留钥匙,怕母亲糊涂时给邓容开门。
和季凉生来到一家精巧的咖啡馆内,咖啡馆内回荡着恬静的音乐,让人的心也随之静了几分,只是弹琴的人已经不是她,服务员也都换了新面孔。
这家咖啡馆是她曾经打工的一家咖啡馆,记得姐姐被邓容害死后,母亲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一下子不堪重负,导致精神错乱,而她的父亲顾振非但没有给母亲治病,还为了不丢顾家的人将她母女二人赶出了家门。
当时的顾千彤全身上下也就一千元钱,还是她在顾家省吃俭用攒下的。
逼不得已,她从西南大学退了学,开始四处找工作,为了能安心的工作,更快的赚钱,她卖掉了母亲手上的钻戒,将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戒指,是母亲结婚时的钻石,
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家咖啡馆,在这里当服务生,工资很低,不过老板人很好,在她需要用钱时还借给她钱。
后来,咖啡馆内弹琴的人因为家里的事情突然离开了,老板-一时犯了难,一时半会儿上哪找个会弹钢琴的人。
而顾千彤也在这时站了出来。
在邓容没有进顾家之前,顾长远对她们母女还是很好的,她和姐姐顾千颖从小喜欢弹琴。
只是后来邓容来了,不间断的陷害她们,姐姐柔柔弱弱,被邓容害死,她却是个刚烈的性子,年仅1八岁的她在夹缝中和邓容做斗争,保护着母亲,直到被赶出家门。
往事如潮,一件件涌上心头,让顾千彤的心抽疼。
“呀,这不是千彤嘛!好久不见,更漂亮了,快快,来弹一首,好久没有听见你的琴声了。咖啡馆老板是一个微胖的男人, 一脸老实。
顾千彤收起眼底所有的情绪,看向老板,微微笑着,“老板,好久不见。”
在老板点头示意下,顾千彤起身走向了钢琴。
修长的手指抚过黑白的钢琴块,因许久不见,她也好久没有弹过钢琴了。
弹下每一个音符,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
一曲弹完,她的眼角有些湿润,这首曲子,是她第一次接触钢琴时,姐姐教她的。
如今,这首曲子她还记得,然而,教她弹琴的人却已经不在。
收了收情绪,顾千彤坐回了座位上。
“你还有个姐姐? ”抿了一口咖啡,季凉生似不经意的问起,顾千彤刚刚稳定好的情绪突然又有些绷不住了。
看着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侧颜,她的心受了沉沉的一记,他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一时冲动说要不顾一切跟她私奔的季凉生了。
她浅笑,想起电影里的一句话,现在的我们什么都有了,却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们
“是,但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母亲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季总,这段时间是不是可以让我回家照顾我的母亲。”
提起姐姐,她的语气有些僵硬,旋即转移了话题。
季凉生看着她低垂的眼眸,没有任何雕琢粉饰的脸庞显得那样的恬静,似乎和脑海里的那抹身影有些熟悉。可她到底是谁?
顾千彤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之前就认识他一样,而且,她怎么会有自己的微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季凉生努力去搜索记忆中顾千彤的身影。
可越想头越痛,不禁痛苦的抱起了自己的头颅。
顾千彤半天没有得到季凉生的回应,抬眸看了一眼他, 看到他因为痛苦而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疑惑,
季凉生依旧是痛苦的模样,没有作任何回答,而是哆嗉着嘱唇间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顾千彤更加疑惑季凉生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看到他痛苦的模样,顾不得多想,扶起季凉生,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我送你去医院。’
此刻的季凉生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的能力,任由着她搀扶自己到了医院,检查完,季凉生早已昏迷。
打着吊瓶,躺在病床上,顾千彤載住医生,问道:“医生,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如此痛苦?”
“病人的头颅中有一个血块压迫神经,这几年一直没有感觉, 想来这几天他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想起了之前的什么事情,才会导致痛苦吧“
医生淡淡的说着,然而后面的话,顾千彤根本就没有听完,只听到了两个字,压迫神经!季凉生他失忆了!
难怪他会对她那么绝情,好似从未见过她一样,难怪他会性情大变,以前不喜欢的全都喜欢?!
她不在的这三年季凉生到底经历了什么,顾千彤迫切的想要知道。
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到他的病床前,顾千彤拉起他微凉的手,长如蝶翼的睫毛不禁温润,泪珠滴落在他的脸颊。
似乎感受到脸上的泪水,季凉生我眼睛微动,睁开了双眼。
见他醒来,顾千彤连忙忙擦了一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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