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有一米多长的豆包,何乐似乎才知道豆包已经长大了,而且已经能修行,并且还是修行天才。
“原来这样啊!”何乐有些懊恼,又有些不舍。他知道自己修习的功法太霸道,豆包跟着他这几年没能没吸收到多少炁流。换作它在自然界,应该早已突破灵动境。看来以后他只能远离它,才能让它吸收到足够多的炁流。
豆包并不知道这么复杂的事,只是开心的围着何乐撒娇,表达它的喜悦。
“有事吗?”何乐抬头看见叶子还在,看她的神情似有话说,如是问了句。
“奴婢谢过侯爷。”叶子跪下来,行大礼。
何乐没有阻止,他不想她会因为担心而活在恐惧中,所以坦然承受她的施礼。这样她才会活得更自然,也会更心安。在这乱世,能心安便是福。
“那位姑娘是个好人,跟着多学点。你的奴籍我会帮你消掉,到时就跟着她修习便是。”何乐平淡的看着她,有如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只是她更无依无靠。
“谢侯爷……”叶子差点哭出来,从未有人待她这么好过,不仅身居高位的侯爷如此,就连侯爷夫人也同样心善。
何乐最怕看见人流泪,赶忙挥手让她离开,他不需要她的感激,整件事更多的只是在完成一项承诺,而叶子能修行不过是碰巧而已。
“夫人想让侯爷过去一下。”匆匆离开的叶子又匆匆跑回来,在门口汇报一声又跑了,似乎很怕惹恼他。
“唉!”何乐郁闷啊,谁是夫人?他心里认定的夫人只有木珂珂,这个姒天瑶……这不他们之间都没交际的嘛。何乐很想大声否认,可又有什么让他底气不足。
郁闷归郁闷,何乐还是依言去到姒天瑶的院子,刚一走进这处院落,他还以为来错了地方。也就几天时间,院中竟如进入了春季,满园的绿意,一些春时的花也盛开来。果然还是不一样啊!何乐内心曾有过的悸动又快速熄灭,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是隔得太远太远,她可是天上下来的天人,她注定不会平凡,而他再怎么蹦哒也无法企及她的那个层次。
“你来了啊!跟你说过个事,我需要一些东西,这些人说要你的命令才行。”姒天瑶仍然戴着面纱,但没有戴斗笠。穿着一件天青色的纱裙,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说话时极随意,就如那些普通百姓家庭的日常对话。
何乐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极好听,不仅人美,就连声音也能让人着迷。也不知是哪个羽林卫,竟能抵挡住她的魅力,何乐决定查这个人,并将他升职。
“需要什么?”
“五行石,主要是火晶石,大概要一百块。木晶石十块差不多了,土晶石五十块。然后我要最好的竹苇纸,还有朱砂一斤,松墨一斤,银粉五斤。差不多就这些,要是不够还得要。”姒天瑶掰着手指头数给何乐听,说得极理所当然。
何乐一听心头大动,也难怪她要不来这些物品。目前临安城中五行石已属于管制品,任何家里有的必须上缴,私藏的被发现就是谋逆重罪。所以她要这么多,又没有正式名分的夫人,哪怕是住在侯爷府中那也是拿不到违禁品的。只是她这个时间要这些物品,而且还是是火晶石为主,更是要来制符的材料,难道说她也知道了火晶石的事。
就在何乐狐疑看着她时,姒天瑶已款款坐下,晚风吹来,她的侧影在若仙子。
“明天让他们送来。”
“嗯,你也别太辛苦。那个~豆包是吧,就让它多留在这里好了,对它也有好处。”姒天瑶突然换了极致温柔的语气说,简直让何乐的骨头也酥了。他是极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乱想。
“那个……你也别太辛苦了……”何乐此时怎么也装不出侯爷的姿态,只得败退般离场。至于姒天瑶有什么辛苦,何乐并不知道。
又是忙碌的一夜,到早朝时何乐感觉自己仅仅眨了一下眼睛。他赶了个早,先行入得皇宫与兴庆帝会面,就曹家之事与兴庆帝汇报。他已想过其中利弊,因此也没隐瞒细节,将昨晚所言又完整的复述一遍。
“卿的意思是?”兴庆帝正在用早膳,也不为意。有时人就是这样,看着投缘的人什么时候见都开心,不投缘的人再合适的时机也谈不来。
“臣觉得他们可信,毕竟是压上全部身家的事。那靖南侯所谋极大,要生反叛之心也不至于此。”何乐也是照实说,凭他现有的经验不觉有何问题。
“嗯,明白了。其实原本就是想让曹玄理上来,以他的才能确有安邦之实。此时申屠家的实力十去其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唯有让曹家起来才能压制住他们。”兴庆帝将手压了压,示意何乐不要急着表态,接着说“申屠家暂时还不能动,他们主要的实力在外面,到现在他们也没明着来,所以我们也不能明着动手。不要急,这些家族也是闻风而动的,当局势变化时自然会明白跟着谁更有利。”
何乐还是想不通,这样的家族就如毒瘤般,留一天都是不安定因素。
“以后你就会懂,治国不同作战,不是非要分出生死。很多时候得平衡,看那苍天大树,如果只朝一个方向生长,它很快就会倾覆。所以它就算是背对太阳的一面也得生长,最终长成圆润而又平衡的体态。王朝也是如此,兼容并包才能发展,想要尽善尽美则可能桎梏百姓的活力。没有人生来就是好人,但能通过完善法度尽量让人变好。”兴庆帝知何乐还不服气,他也想一举将申屠家连根拔起,但申屠家不是一棵小草,而是一棵与大周朝差不多大的苍天大树。现在他们是斩掉了申屠家的几处枝叶,但并不影响他们暗处的根基。
“微臣明白了,谢圣上教诲。”何乐还是半信,他有自己的理解。皇上说的那一套或许在盛世有用,但在如此乱世,什么事都徐徐图之,到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来不及。
等皇上用完早膳,何乐就跟着一起上了早朝。今日早朝没什么特别的事,仅是叛军那边稍有异动,但此时他们不动才怪,动也是正常的情况。
出于安全考虑,陆乘风他们已经连夜入了城,驻扎在南门和西门两处。现在城内的粮草够维持三个月的,还不包括富户家的余粮。所以在现阶段形势并不算严峻,朝堂上甚至已经复议将要颁布的新政令,尤其是减轻商户赋税,助农事,增兵饷。
在粮食上栗源也提出由朝廷管控粮价,丰年存储,灾年平抑。将粮商之事主权收归国有,鼓励农民开荒种田,新开荒田三年不收赋税,不入田藉。用栗源的话说就是最大鼓励百姓的积极性,让百姓自己养活自己。政令通过尚未被围堵住的东门传递出去,就算是叛军所在的地区也由驿使专程送到地方衙门。足足三百骑,代表了正宗皇家声音传达向大周朝各处。
何乐站在城头看着远去的驿使,知道他们中的一部分注定完不成命令,但那些完成使命的将能为大周朝带来一股活力,一股起于民间的轻风,但终会席卷天下。
“是不是在担心?”袁义承老将军站在他身后,新婚过去五天,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得休息,所以他借故跑来守城,算是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何乐自然不懂他的这些套路,还内心极佩服能舍小家顾大局的老将军。
“担心也没用,也不可能跟着他们每个人跑。”何乐自嘲的笑着说。
“哈哈,你啊,比我还护犊子。这习惯也好也不好。战争与江湖人争斗还是有很大不同,作主帅的不能每次都冲在前面。虽说你实力强,但你得看住全局,否则你的人跟不上你的节奏,就可能被拖死。再就是有的人可能专门针对你,设下口袋阵让你钻,到时就算你能安然出来,但你带的人可就出不来了。”袁将军是见过他几次作战风格,早就想和他聊聊。
“谢您还愿意批评小可,有时也会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带兵,可一旦开战又忍不住往前冲。曾经想收了蔡子京,可惜他又被人杀了。其实也想过您,但您也有您的事。所以才想出虎贲军的法子,就建一支强军出来随我冲好了,也不要求人数多寡,只要够强就行。至于其他人,就以小可领的中军旗号为准,不同旗号代表不同命令。中军之中设四哨,负责远近观察,以补缺失。”何乐谦虚的将自己设想讲给袁义承听。
袁将军怔了片刻,才在心中琢磨他的新战法。虎贲军属仓促成军,此时战力还无法评估,但气势正盛。依何乐所言也不是不可为,只是需要多加磨合操练。现在是战时,操练基本是实战,结果自然会导致很大战损。
“法子好是好,但战局变化,能不能直接改成口号。这样比旗号明确,不易混淆。”
“口号也想过,就是担心远隔传达不便。旗号可以简化,而且远处也能看到。”何乐已经在让人准备三色旗,红色往前冲,黄色原地驻守,绿色撤退。不需要太复杂,毕竟都是些老兵,可能大字不识,但他们敢拼命。
“嗯,这样可以试试。增加旗手,设三名,在队伍的前中后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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