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东瞠目结舌,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兴奋地站了起来,说“你家在军区旁边?真的吗?”
橙子道“对呀,锦鸿小区,东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可不想在天河上学,我想去首都燕京上学,可我爸妈非不让我考外地学校,说怕我一个小姑娘在外地吃亏,就让我上江东大学影视学院美术系了。我都十九岁了,我都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了,总是要我留在他们身边,讨厌死了,我又不是他们的玩具。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老古董似的,还天天害怕我,怕我被坏男人骗,怕我吃亏……”虽然说父母管得让她厌烦了,可是回忆着父母的唠叨和霸道,橙子却说话间眼睛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现在,父母没有了,再也没有人唠叨她管她了,可她却没有家人了。
王文东拍了拍橙子的肩膀,安慰说“橙子,大家都是这样,你没有了家人,我也没有了家人,薛野和高商也一样,我们都一样。我想他们在临死之前,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对吗?”
橙子点头说“是的,我爸妈最疼我了,他们以前就说,我要是结婚了,将来就把我家的公司交给我未来的老公。”
薛野问“橙子,我们还不知道你家多有钱呢。”
橙子说“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爸每年过年,在后备箱里都放三百多万送礼。”
薛野和高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吞了一口口水,送礼都送三百多万,那这老头得是多有钱呢。
王文东道“橙子,你一定对井山附近很熟悉了,所以你也很熟悉军区了吧?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橙子皱着鼻子叫道“东哥,我没去过军区,但我去过军区旁边的民兵训练营。”
王文东道“民兵训练营?”
橙子道“对,我爸和其他叔叔去民兵训练营打靶玩,我爸有一次带我去过,但是枪声太大了,我就去过一次。”
王文东道“两个单位是连着的吗?”
橙子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挨着,至于是不是连着,他们不让我们随便乱走的。”
王文东道“橙子,你得带我去井山的军事基地。”
“那边我不是很熟,我们老百姓不能随便进入军区的。”橙子很不确定地说道。
王文东说“没关系,只要你把我带到军区就行,我只要找到军事基地就可以了。”
高商兴奋地问道“东哥,你是想潜入军事基地偷武器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会开枪,我玩过真人cs,我是用枪高手。”
王文东道“你不是怕水吗?”
高商尴尬道“我属旱鸭子的,只要不让我下水,让我干啥都行。”
王文东可不相信这小子的胆量,揶揄道“我看的是,你见到丧尸直往后躲啊?”
高商更加尴尬了,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属于法师类型的,只能远攻,不能近战,东哥你才是狂战士,一路上干掉好几个丧尸了。”
“你他妈才狂战士,你全家都狂战士。”王文东笑骂道,又对橙子说“行了,明天我外出带着你,就我们两个出去。至于高商你这个胖子,留下来好好当个狂战士,跟他们——”他指着船上的人说,“跟他们一起练习杀丧尸。”
薛野问“可是东哥,我们为什么要收拾他们,真要把那么多丧尸都弄死吗?那得什么时候了,咱们有那么多粮食支持吗?”王文东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薛野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饿怕了。”
“你们饿了几天?”
薛野和高商相互看了一眼,苦笑着说“玲子姐和橙子饿了一天,我俩饿了两天了,说真的,要不是太饿了,我们也不会打算逃出药店。没想到药店没逃出去,反倒是招来了丧尸,把我们困在里面了。”
王文东说道“倒也是缘分,否则我们也不会碰到。我让你们杀丧尸是在锻炼你们对付的技巧和胆量,这种锻炼过程最保险也最省力。否则我现在扔给你们一把刀,让你们直接砍丧尸,你们有能力直接面对它们吗?”
薛野和高商点点头,理解了王文东的用心,薛野说“我明白了,明天一定好好杀丧尸。”
王文东基本满意这两个大学生的表现,毕竟比高中生大了三四岁,思想也更加成熟,考虑问题也更全面,而不像是那群高中生,以为自己在害他们,心中还有怨气呢,看看那几个高中生的德行,真是太幼稚了。安全区的组成并不如王文东所想的那样顺利,大家对当下的焦虑,对其他人的焦虑,对世界的焦虑,让大家对彼此心存怀疑。王文东没有瑞克的号召力,尽管他勉强拉了一群人组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安全区,然而安全区的人也许是经历得太少,反而没有同仇敌忾的信心。
晚饭的时候,大家默不作声,山水会所里的人对薛野他们并不接纳,也许在他们看来,这几个大学生的到来,威胁了他们的地位,甚至抢占了他们的资源,打破了他们的平衡。
王文东将薛野他们安排在了自己的隔壁,而不是混在七哥他们的房间旁,随后薛野找到王文东说似乎大家并不欢迎我们。王文东说所有的欢迎都是建立在安全感基础上,现在大家没有安全感,因此对任何人都不欢迎,不止包括你们。
来到袁方房间,意外地发现袁方醒了,正在吃着东西,叶玲一口一口地喂着,王文东倚在门口,抽着烟笑呵呵地看着,感觉好像是一个妻子在侍奉丈夫。一瞬间,王文东的记忆回到了一年之前文芳意外流产,自己也是坐在床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那种温馨的小心翼翼的感觉,迄今仍旧让他回味无穷。
文芳是一个聪明贤惠的女人,如果有来生,王文东还愿意娶她。渐渐地,王文东将叶玲的背影当做文芳,一直到叶玲笑出声来,他才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这个女人不是文芳。
“你打算杵在门口,像个傻子似的站多久?”袁方有气无力地说,他的脸上有一些抽搐,是因为右手手臂有一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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