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湖,靠在边上走,镶在地上的鹅卵石坑坑洼洼,因才下完雨,地面还有些潮湿,载在一旁的柳树枝摇曳生姿,才出的太阳让湖面波光粼粼,反折出一道道光线,这样的景色,小十却扭回了头,叹一口气。
摆了摆手,让跟在身后的太监退了下去,瞄了瞄岸上的景色,顿感无趣,心情不佳,看什么都不顺眼。
不知怎么的又走到了昨日的那座凉亭,脚步顿了顿,身子一僵,再走,不远处就是棕棕的墓了,想起棕棕,它也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孤零零的呆在那里。九哥当真是狠心,小十面上嘲笑,眼尾包泪,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你在干什么!!”还没有走拢,远远瞧见一穿着太监衣裳的男子,正挥动铁铲,把所谓棕棕的墓已经抛开了两三成,露出一些笼子的边缘来,太监被吓到,慢下动作,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小十已经跑拢,一把把他推到在地,墓碑已经被劈的一分为二,分散在周围,沾上黄土,字迹被混染,模糊不清。小十楞在原地,看着这一切,脑子空白。
推到在地的太监见是他,轻声笑了笑,随即站起来,淡定的拍了拍衣裳,泥土抖落在地。“为什么?谁叫你这么做的?”小十转身,双眼通红的看着比他高许多的太监,眸中冷意盛浓,周围怒意萦绕。“嗯?”太监侧头,微抬着下巴,用鼻孔示人,刚动嘴,准备说什么时,目光落在小十神身后不动,环抱在胸腔的手立即松开,该而拱手行礼,面上的玩味一收,神情恭敬道了一声“主子。”
小十顺着回头看去,“是你?”冷哼一声,早就应该知道是他,连昨日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何况是今日区区刨坟之事了。“怎么?我就不许来吗?这地是十弟的私人地盘?想不到十弟已经把皇宫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了?”
“苏裕之,你别太过分了,昨日之事我还未找你算帐,今日你自己到来了。”小十听他满口胡谄,心中的怒意更加了几分,看着他的脸恨不得扑上去打几拳。“昨日之事?嗯?什么事呀?”苏裕之徐徐走了过来,望着小十,无辜撇撇嘴,一脸无害模样,对比着,眼中的嘲讽更加明显。“苏裕之!”小十冲到他面前,恶狠狠瞪着他,“你别装了,你骗的了三哥,你骗不了我,昨日的棕棕是你杀的吧?它哪里招惹你了,你尽下的如此狠手,下手之后,便今日又送来一条狗,你安的是什么心思?”
“我安的什么心思?哈,真是好笑,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离三哥远一些,你不听,是,那小狗没有得罪我,可送它的你让我很不舒服,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了它啰,让你不舒服,看到你因此痛苦,我就开心,这是让你知道,不远离三哥的一小小惩罚,再像癞蛤蟆一样赖在三哥身边不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苏裕之比小十高了半个头的距离,低头逼进,硬生生把小十站直的腰弯了弯,攥着衣裳的手冒出汗,手心里潮湿一片,仰着头,望进那双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眼睛,身子不自主的打了一颤颤,仍是倔犟不肯认输的眨一下眼睛,虽然极度害怕,小十还是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凭什么,你说让我离开三哥,我就离开。”“呼。”踹了一口气,继续道“三哥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不会喜欢你的。”用尽力气般说完,小十瘫软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后背的衣服汗津津紧贴着,额头也冒出几滴虚汗来。
“哈。”苏裕之站直了身,不可置否摇了摇头,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小十,询问“你以为我会让他知道吗?”“他是我的,终会是我的,旁人半分都沾染不得。”小十垂下眼帘,不再接话,一时间安静极了,风缓缓吹了过来,吹的柳树沙沙作响。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让三哥知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他都信我,但你之前说了两次,他都没放在心上,你再说几次又何妨,只会让他觉得你此人越发小心眼,小气,容不下其他人。”小十一怔,抬眼,他都猜中了,不对,“你监视我们?”不然怎么知道他跟三哥说过的话。
苏裕之转身望向湖面,眸中的光飘忽不定,之所以说刚刚那番话,不过是吓唬小十,人一旦听什么话听多了也会开始怀疑,他可不想做没有保险的事,提早断了他的心思也好,但,苏裕之扭头看向小十,他还挺聪明的。
见苏裕之没有开口承认也没有否认,小十料定他绝对派人监视着他们,心里一阵后怕,不知道他亲三哥的事……,小十瞧着,苏裕之厌恶瞪了一眼,又扭头看向湖面,小十松了一口气,猜他应该不知道,知道了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了,小十面上红了几分,想起了那晚三哥的唇,好软。
没待小十想多久,苏裕之就开口打断了“继续挖。”对着站在一旁良久的太监下达命令,“是,主子。”
“苏裕之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十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叫苏裕之的名字了,他只是已经确认,他不再是他的九哥,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
“你杀了它还不够,连它最后的栖身之所也要破坏吗?”小十咆哮着,已经没有力气阻止,眼睁睁看着那太监动手,精疲力尽。“脑子被摔的还不够是吗?”苏裕之冷眼瞧着,“当真是蠢,可知道在皇宫中私自建造陵墓,是什么罪吗?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别拖累了三哥,到时,你自有你母妃护着,可三哥了?”
“可,可……。”
“可什么?你想说这只是一个小土堆而已,这只埋了一条狗是吗?”小十楞住,望着,嘴想反驳什么却说不出来,嗡动着。
“连人的坟墓都不许建造到宫中,何况是一条狗的?父皇到时知道这是埋了一条狗,还不知道发多大的脾气,本就不吉利的样物,乃是宫中大忌。”苏裕之冷笑,刚夸他聪明,哪是聪明,简直蠢到家了。
小十面上涨红,思来想去确实是他考虑不周,还差点害了三哥。
就这会功夫,棕棕的尸体已经被挖了出来,连着笼子一起放在地面上,尸体已经干瘪些,血液混合着泥土粘在毛发上,发出一阵阵恶臭味。看着令人作呕,太监移开眼,捏着鼻尖,看向苏裕之,意思接下来怎么处理,苏裕之一眼也没瞧,皱着眉,“扔了。”“是。”
“先不,...慌”太监已经提起笼子,走了几步,扬手一挥,“彭。”麻溜的扔在了湖中,这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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