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一座园子便到了主宅。
与苏木想像中的破烂不堪,面前的的这座宅子很是精致,红墙砖瓦,一进去便是假山流水,花草都被打理的整齐,见主人一定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苏木觉得有点奇怪,如果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会住这种地方吗?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受电视剧的影响了吧,不一定不受宠的就必须住那种房子?毕竟也是皇子,苏木心里赞同这个想法,看向小男孩的目光多些怜爱。苏木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小男孩不受宠了。
一路走过来,倒是没有看见一个宫女太监,有了先前的想法,苏木觉得很正常,只不过显得有些冷清罢了。在弯曲的走廊上,走了一会,到了。苏木扶着小男孩走到桌边的位置坐下,见他嘴角有些淤青,露在外面的手背上也有一些,不知道身上有吗?
“有药膏吗?”苏木开口询问。
“有,在那边的第二层的柜子里。”小男孩指了指,苏木顺着走了过去,见一木柜多层,旁边还有一书桌。略微垫脚打开了第二层,取出里面的药箱,见黑色药罐,盖着盖子,想必是这个了。取出后,把药罐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垫脚又将药箱放回原处。
转身拿药罐时,发现书桌上有几篇写好的字,第一张无意间瞄到上面写的《三字经》,“我能看看吗?”苏木见字写的十分好看,又看向小男孩问到,小男孩低头似乎有些害羞,没有说话,小弧度的点点头。得到默许,苏木拿了起来,字写的十分大气又不失好看,清秀飘逸,果真字如其人。这种年纪能写成这样,非常厉害了,苏木心里对小男孩佩服了几分。
看完一页,翻第二页时,发现上面全是自己的名字,苏木继续往下面翻了翻全是自己的名字,只有最后一页的右下角写着小小的苏裕之,“苏裕之?”苏木盯着字呢喃了出来,小男孩猛抬头,眼睛一直看着苏木,仿佛要将苏木刻在脑子里,等苏木看过来时,眼神迅速收敛了。顿时委屈巴巴“过些日子便是三哥的生辰,我是想把三哥的姓氏练好,好给三哥惊喜,不过三哥知道了。”“那都怪三哥不好。”苏木见不得面前的小人委屈立马认错到,不过他搞忘了,如果没有面前的小人允许他怎么会翻到呢?
“你字写的好看,连名字也这么好听。”苏木硬生生转移话题,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太直白了,坐在位置上的小人破涕为笑,笑着说“三哥,可真有趣,不过三哥觉得好听的话以后可以直接叫我裕之就好了。”知道小男孩叫苏裕之大概就好办了,不过排行老几呢?苏木苦恼,心生一计,“这,不太好吧。”有些伤苏裕之的心,但没办法啊,不可能每个弟弟都叫名字吧,记不住啊。“那,三哥还是叫我九弟就好了。”苏裕之的声音一下变得低沉起来,苏木觉得有些对不住,但知道了他就是小十口中的小九。
苏木拿着药罐走了过来,在苏裕之边上的位置坐下,打开药盖,发现里面已经用了一大半,看来是经常用了。“把手伸出来。”苏木捻了些药膏在手指上,苏裕之伸出手,苏木另一只手握住固定,又是熟悉的冰凉感,苏木轻轻的擦上去,慢慢推揉开。一时无话。
“三哥,可是在生我的气?”苏裕之开口打破了沉默。苏木闻言一滞,手停了下来,满脸疑惑看过去,苏煜之紧张盯着他,不知所措的小眼神仿佛要哭了出来。苏木见此连忙说“三哥生你什么气啊?”“三哥忘了吗?那是太子哥哥非要让我和他玩,我不想跟他玩,可是我打不过他。”泪珠挂在睫毛上,一眨就要掉下来,苏木伸手拂去,不就是小十说的那件事吗?无非就是小孩子拉帮结派,不让谁和谁玩罢了。有些好笑道“哎,这算什么事啊?三哥又不生气,你想和谁玩就和谁玩,不用在意别人的。”“那三哥真不生我的气吗?”看着苏木,苏裕之小心翼翼,“嗯,不生气。”“来,快擦药。”“哦,我还以为三哥生气了。”苏木摸了摸他的头,“来,擦药了。”
苏裕之乖巧的伸出手,“还疼吗?”苏木继续擦着药,轻轻的生怕下手重了,“不疼。”摇头,看着娇嫩的肌肤紫中带青,瘀伤一片,“那俩太监太过分了。”苏木愤然,苏裕之没有张口说话,苏木以为他不想提这个事,闭了口。
擦完了手上,苏木再捻了些药膏,俯身往苏裕之嘴角轻轻贴去,呼吸喷洒在脸上,苏裕之急忙低头,“别动。”耳畔也被喷洒了些,苏裕之却没有动了,身子僵硬在原地,眼睛看向下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手心里沁了些汗出来。嘴角传来一丝凉意,苏裕之无声息的咽了一下,感觉浑身有些发热,只有嘴角稍微清凉些。
“他们?打你,怎么回事?”苏木斟酌一下用词,忍不住开口。苏裕之僵直的身子动了动,“他们是夏贵妃派来照顾我的。”嘴角上扬又很快消失不见,“他们这是照顾?好大的胆子。”苏木对夏贵妃的印象差到了极点,那两太监要不是得到她的允许这么会如此嚣张,再这么不喜欢,这只是个孩子。“怎么不跟父皇讲?”沉默了一会,“夏贵妃她,父皇最喜欢的妃子。”“那也的讲啊?不能让她太嚣张了。”说到这,苏木下手不小心重了些,“嘶~”“你没事吧?”苏木急忙把手拿开,见苏裕之捂着嘴角,“没事,父皇那边三哥就不要说了。”“?为什么?”苏木反问,难道要一直忍着?“我自己来说吧。”像是无奈叹了一口气。苏木点点头,也觉得自己说比他说好。
苏裕之牵强的笑了笑,眼睛看着苏木闪过一丝不清不楚的情绪,稍纵即逝。
苏木继续擦着药,嘴角的已经擦完了,“你身上还有吗?”苏木有些犯了难,只把显眼处的给擦了。“腰上还有一些。”“好,那你?”“我去床上等着。”看着苏裕之,苏木不明白他为啥怎么高兴,“那我去关门。”说完,苏木便抬脚走了,感觉刚刚气氛怪怪的。
把门关上,苏木走向床榻。苏裕之已经脱了上身的衣物,背朝天的躺好了。腰背雪白,只有腰窝出有两淡淡的浅红伤痕,“还好,不是很严重。”苏木松了口气,坐在床沿边,捻了些药膏,在食指,“可能有些疼。”在还未下手提醒道,“嗯。”苏裕之慵懒的应了一声。药放到伤处,轻轻推揉开。
“这样的感觉好像娘亲。”苏木在苏裕之的屁股上轻拍了一掌,“胡说什么了?我是男的。”“是真的很像嘛。”苏裕之声音含着些粘糊,“哪像了?”见他头磕在枕上,闭着眼,一脸享受,苏木翻了一个白眼送给他。“就是像,记忆中娘亲就是这样的。”“记忆中?”苏木手停了下来。“我娘亲在生下我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死了。”声音依旧平淡,没有起伏。“对不起,三哥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的。”苏木有时真恨自己这个大嘴巴子,想到什么说什么,“没事,三哥。”苏裕之眼睛都没有张开,仿佛已经习惯这种事了。
无话,苏木不再开口,静静地擦着药。药上完后,发现苏裕之均匀的呼吸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的影子投在下眼角处,鼻子微微翕动着,眉毛习惯性皱起来,恬静的睡颜。
苏木盯着看了一会,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拿起一旁的棉被把裸露的背给盖上,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