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身夜行衣打扮的韩月昙缓缓走到韩淑芬的床边,默默注视着韩淑芬平静安详的面容。
月朗星稀,此时此刻的韩月昙看着这张脸,竟没有以前那般憎恨。更甚至,她看着这张脸,脑海里想的却是临行璃冰前,韩鼎天苦苦恳求,充满内疚的面庞
一会儿,桃杏惨死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她的双手不禁握紧,又再次松开。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杀了她,桃杏也不会复活,更不会开心。
韩月昙终究没有下手,再说今夜她的目的亦不是找韩淑芬复仇,而是取回属于她母亲的昙婆飞簪!
目光渐渐往下,韩月昙轻轻掀起韩淑芬被子的一角,却见被单内一道寒光竟然迅速蹿出,直刺向韩月昙心口!
可韩月昙今非昔比,那寒光还未近身,便已闪退避过。
韩淑芬见此心中一惊,心道:岂有此理!虽猜到这贱人的武功已经恢复,可是耽搁了这么久,她的身法怎能不退反进?
韩淑芬不知道,得亏她下毒,韩月昙大破大立,玄天宗的心法竟在圣脉之血解封后不久便练至第七层无心之境!
玄天宗功法奥妙无穷,韩月昙如今的修为,早已脱胎换骨,渺然如仙,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联合到一起,也轻易奈何不了!更何况是她手中的这一把平平无奇的软剑?
不过韩月昙性子太定,到底不如韩淑芬狡猾,韩淑芬一攻不中,随即剑锋上挑,只听“嘶啦!”一声,韩月昙遮住面目的黑巾应声碎成破布!
月光下,一身黑衣的少女容颜似雪,美目盼兮,可正不是韩淑芬心中所想之人?
“你!”好险,要不是她用手指挡了一下,剑尖移转,这张好不容易恢复如初的脸蛋就又被韩淑芬毁掉!
韩月昙又惊又疑,只见韩淑芬下了床,手里的软剑泛着冷冷白光,却掩盖不了它主人眼底喷薄欲出的嫉怒恨火!
“你的嗓子也治好了?”答案毋庸置疑,可韩淑芬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恐惧,继续问道:“你告诉曙王一切了?”
“不曾。”韩月昙回答着,却在心里补充道:“虽然我没有说过,可紫麒翱雄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的真正面目!”
少女淡然的声音使得韩淑芬平复了心中的烦躁,嘴角一勾,露出浓浓的嘲讽。因为她知道,韩月昙永远不会撒谎!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想要回这件宝器?”韩淑芬抬起手摇了摇,对着韩月昙得意道:“自己过来拿吧。”
韩月昙也不愿意废话,即可冲着她掠去,哪知道韩淑芬手里竟藏着一包药粉,随手一扬,顿时一片白雾,朦胧不清!
而韩月昙正好迎了上去!
韩月昙连忙用手挥去脸上的药粉,娇笑声传至她的耳中:“没想到吧,自从听说你搬进了陛下的麟辉殿,我可是夜夜抱剑入眠!因为我知道,以你的犟脾气,一定会为那个贱婢报仇!呵呵我什么也不用做,你就会自己送上门!”
韩淑芬口中所指的贱婢正是韩月昙认作妹妹的桃杏,韩月昙好不容易劝自己暂时放下此仇,如今韩淑芬嚣张提起,无疑是火上浇油!
每次想起桃杏,那个天真无邪,总是面朝阳光的少女,韩月昙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每呼吸一下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桃杏,与你无怨亦无仇。你杀了她,就不曾有过一丝愧悔么?”
韩月昙微低着头,面上蒙上了一层阴影,韩淑芬看不清她的神情,犹在为自己那点小聪明感到骄傲:“愧悔?真是笑话!你看看我,陛下的万千宠爱只集于我一人!一条贱婢的性命换万世荣宠,傻子才不知道怎么选择!”
不错,在她眼里,韩月昙正是那个傻子!
“韩淑芬!”韩月昙红了眼眶,她再也忍不住,掠向那狂言不断的人面前。
“你怎么还能施展出功夫”韩淑芬发现自己才是傻子,刚才那包撒向韩月昙的药粉是刘盛海给她的,据说中了此药的人会身僵硬,别说运功,就是贸然走两步也会急血攻心,倒流逆转!
只见韩月昙的动作快如月华光影,韩淑芬眼前一花,似乎一件流光溢彩的东西从她面前晃过,随即便感到脸上热乎乎的。
她伸手一摸,纤纤玉指上竟沾满了鲜血!再看韩月昙的手上,鲜血亦从银月寒昙簪上不断滴落到地上
“你!”韩淑芬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贱人!又毁我容貌!我杀了你!”
说罢软剑“哗哗”几声,皆是碧海山庄的剑招!一手灵活软剑,另一手鹰拳虎掌,就在韩月昙武功被封之时,韩淑芬也没闲着,武艺亦有长进。不过韩月昙身负圣脉之血,不但百毒不侵,更能聚毒于掌,对付韩淑芬这般身手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韩月昙并不打算用月下毒影掌,之前在华炎收集的毒素已经流失殆尽,她好不容颜最近才又炼得一些,积于体内,并不打算浪费在韩淑芬身上!
从一开始韩淑芬便知道自己不是韩月昙的对手,所以才会使出刘盛海给她的保命药粉,哪知道韩月昙竟对此毫无感觉。如今交起手,也过了几十招,韩淑芬越发觉得吃力,只好悄悄取出藏在腰间的酥骨针!
只需一针!一针我就能让这个野种永远闭嘴!
韩淑芬如是心道,却不知道在韩月昙眼里,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韩月昙的法眼,只见韩淑芬虚张声势地一招鹰爪捞心,另一手则趁机发出酥骨针!
“叮!”酥骨针没像她预想的那般,刺入韩月昙下肢,而是被她用手里的银月寒昙簪打落到地上,碎成两段!
见此,韩淑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就听到那不冷不热的声音嘲讽道:“同样的把戏,你不腻吗?”
韩淑芬脸上的伤痕不深,很快便已结痂。她后退了一步,面对武功深不可测的韩月昙,最初的自信转变成惊恐与犹豫。
韩月昙却仍要激怒她:“还是,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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