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国师都说了,那么国师肯定是打算帮他们苍国渡过这劫。
“朕和国师对于洪涝一事,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那准备祭品之事?”那名大臣连忙问道,一边想着这向来是他们礼部的事,看来他们这边这次又要立功了。
沐翎看向他,奇怪道:“朕说有解决办法,又没有说要祭祀。”
贤王嗤笑一声,“毛都还没长齐的,也敢夸下海口。”
沐翎学着贤王露出嘲讽的表情,盯着贤王的头顶,意有所指道:“侄儿自然是不如皇叔毛发茂密,皇叔这一头黑发,保养得乌黑油亮,连宫女们都比不上。”
贤王闻言,神色顿时一变。
这小皇帝莫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李誊那老匹夫出卖了他?
好巧不巧,正当贤王想着暴露的可能性的时候,一阵邪风从殿外呼啸而尽。
这邪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卷着贤王头上临时赶制的头套便跑了。
一个圆溜溜的大光头,在一众头发官帽的朝臣之中,格格不入。
殿内诸人:“…………”
他们这位贤王爷的爱好是真的越来越古怪了。
贤王脸色发青,他刚才拼命抓着头发不让吹跑,没想到那风跟长了眼睛似的盯着他一个人吹。
“皇叔,您这头发怎么回事?”沐翎忍着笑开口。
贤王咬着牙,“本王图凉快剃了个光头,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这光头还挺别致的,显得皇叔还年轻了好几岁。”沐翎憋红了脸,努力让自己不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放声大笑出来。
底下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贤王恨恨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后甩手直接离开金銮殿。
顶着大光头远去的背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沐翎见贤王离开,便将故意压在最后的科举一事提了出来,果不其然,满朝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的反对声。
但沐翎仅用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争吵。
“这是神降下的谕旨,难道各位卿家想要违抗神明的意思?”
百官们面露菜色。
不同于百姓的一味盲目信神,这些官员们其实或多或少知道一点秘辛,譬如神明并不是那么热爱管人间的闲事,也不会时时刻刻监听着人界。
神明这把剑太好用了,所以苍国历代官员们也有意无意去推动信仰神,神佑世人这一概念,既不会触怒神,又能轻轻松松就控制住那些愚民的想法。
甚至有时候,连皇帝都要为神让步,他们尝到了甜头,自然不想去改变。
但没想到从前他们用神明压制小皇帝,如今却让他们受制于人了。
苍国百姓有多迷信神,就有多恨违逆神旨意的罪人,想起数年前那个活活被暴怒的苍国百姓闯进家中撕碎的辱神者,众人忍不住都在心里打了寒颤。
百姓舆论是一把好剑,但是却是一把除神明外六亲不认的剑。
沐翎见再没有人反对,一连将自己早已经令人备好的圣旨宣读了下去。
“科举之事,朕就交给丞相。”沐翎笑眯眯,“丞相可千万要注意,神明时刻注意着我们,不要让神明失望。”
说罢,又看了看一旁闭目养神的祁恒,对着底下众人露齿一笑,威胁意味十足。
众多大臣们总算是想起来他们国师来历非凡,虽然贤王极力派人和他们保证国师并非仙人,但众人还是忘不了那日祭坛上的那一幕。
只抬手轻轻一抹,伤口便恢复如初,这一手,绝非装模作样的假把式。
毕竟,小皇帝磕头磕出来的那惨样是他们亲眼所见,也作不得假。
祁恒适时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底下,众人连忙按下自己的小心思,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的想法被他看了出来。
“诸位卿家可还有本奏?”沐翎开口问道。
底下众人无一应声,沐翎心满意足地点头,“既然无本可奏,那就都退下去吧。”
众人松了口气,齐呼告退,随后像是被猛兽追一般,快速退出金銮殿。
沐翎见人走完,在内侍的搀扶下跳下龙椅,“国师说的没错,神旨这个借口还真的好用。”
沐翎甚至开始反思起从前的自己是不是太笨了,老是被皇叔以及朝臣们用神明压住,不懂得反过来利用这一借口。
想想,以他君王的身份接到神明旨意明明更能取信于人。
贤王回到王府后,便接到了小皇帝推行科举的消息,连皇榜通知都放出去了。
“可恶!”总算想起来自己忘记正事的贤王怒拍桌子。
堂下一众下属全都低着头,不敢出生去触贤王的霉头。
贤王出完了气,目光在自己的下属中一一看过去,发质都不行。
算了,还是让人出去找合适的发套。
但很快,贤王的目光便停住了,落在一处空位上。
“十一呢?”
“回王爷,十一从今早起便不见了人影。”
贤王眸光闪过一抹不悦,“去把他找回来,本王有事吩咐他。”
“是。”两名下属拱手应声,随后快步跑了出去。
“王爷,宅子里的那些美人还要留着吗?”又一个下属开口,面色显得十分为难。
“怎么了?”贤王疑惑反问。
“那些美人每日吃穿用度都是一大笔开销,再加上经常不小心摔碎花瓶之类的,宅子那边的私库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下属委婉道,“不然还是遣送几个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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