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来到了铜器镇。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都醉心冶炼铜器,心无旁骛,显得很朴实很实在的样子,当然了,也不乏脾气古怪的大师。
走进铜器镇,只见街道两边的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器,酒壶酒杯,农具刀剑。
能够打造出质量上乘,锋利无比甚至切金断玉的刀剑,这样的铜匠十分稀少,基本上都是子承父业,代代相传,几乎是不传外人的。
因为这个局限,很多高超的冶炼技术和秘诀就此失传了。
逛了一圈铜器镇,叶东继续向灵山走去。
这一走,河水支流甚多,山色清翠看上去都差不多,叶东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深入山麓,结果却是发现自己好像走错路了。
自己走得比上次更远,几乎已完全没了人烟,就连几块开垦过的田土也没有看见。
他的心里刚开始是有些慌张的,可是没多久却是放松了下来,管他呢,在这里自由自在,饿了就在这山林间找吃的,渴了就去找水喝。只觉这茫茫天地之间,自己就这样自由自在的活着或者死去也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大口地呼吸,大声地呼叫,放屁,狂奔过后,倒在地上打着滚。
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阳光灿烂,闻着青草的芬芳和各种花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轻轻起舞。
“咻咻咻……”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自林间深处传来。
叶东抑制不住好奇之心,先是凝神倾耳,以手拢音细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隐约而缥缈。
他终于忍不住迈开脚步,慢慢地向里面走去。
里面植被茂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雾气弥漫,冷气扑面,与外面竟是大相径庭。
“哎呦。”叶东叫唤一声,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然后朝着前面的斜坡滚了下去。
等他爬起身来,却是看见那雾气薄弱之处似乎有一个山洞,无形之中,这些雾气像是从那里面散发来的,又像是那洞穴在吸扯着这些雾气。
“咻咻咻……”怪声再度响起。
叶东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朝着那雾气中的神秘洞穴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暗淡,不可视物,叶东摸着山壁朝里面走着。随着朝里面深入,他感觉山洞慢慢在变得开阔。
正在这时,他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近乎本能地迅速趴在了地上。果然,黑暗中有一群神秘的东西飞过,发出吱吱的叫声,有几只甚至撞在了他的身上,吓得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啊!”脖子一阵剧痛,叶东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没过多久,叶东感觉浑身乏力,身体一会儿极冷,一会儿极热,汗水淋漓,衣服都已湿透。
在一阵头晕眼花中,他渐渐失去知觉,昏迷了过去。
“我这是在哪儿?”叶东睁开眼睛,意识虽然恢复了,一时间却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
他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以手扶额,使劲捏了捏,又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摸了摸脖子,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看见这里面的东西了。”
只见在山洞的某处,挂着一群既像是蝙蝠又像是老鹰一样的东西,鹰嘴蝠翼,眼睛里发出诡异的红芒。
叶东暗忖:自己难道就是被这样的家伙咬的?
他朝那边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移开了视线,却是在不经意间看见地上竟然有着一堆枯骨。
这,好像是人骨!
叶东大吃一惊,连退数步。
他定了定神,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地向那白骨靠近着。
白骨手指朝上,叶东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山壁上面刻着一首诗:
仙道茫茫不可求,狱海沉沦谁低头。
回首凡尘已成梦,历尽劫波誓成魔。
叶东情不自禁地慢慢念出声来,只觉内心波澜起伏,心绪难平;只觉一股苍凉、无奈、愤怒、不屈、桀骜之感油然而生,让他有一种想要放声长啸以抒胸臆的冲动。
此诗作者难道便是……
昔人已化白骨去,此地空余旧诗痕。
“唉!”
一声长叹,叶东却是在这副白骨面前跪了下来,然后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这个人生前也许是个赫赫有名的枭雄,不知为何竟死在了这山洞里面,着实有些令人感到唏嘘。
叶东磕完了头,站起身,嘴里说道:“晚生小子这便安葬前辈,还请勿怪。”一面在旁边刨了一个坑,小心翼翼地把白骨放了进去。
在搬动过程中,叶东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刮破了,鲜血很快流了出来,还来不及移开止血,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白骨的脊椎上。
他正要大呼抱歉,说一些表达愧疚的话,忽然只见那副白骨炸裂开来,四散分飞,只有那条染血的脊椎在空中悬浮着,其余的骨头直接炸成了齑粉。
叶东呆住了,用惊恐的目光看去。之前还可以强做镇定搬动白骨,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这一幕太过诡异和惊世骇俗,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如此过了片刻,他才惊叫一声,朝外面跑去,到了外面才敢回头去看。
那脊柱跟着他飘出了洞外,他走到哪儿便跟到哪儿,搞得叶东都快崩溃了,忍不住说道:“前辈,晚辈无意冒犯,有得罪之处还望您老人家见谅,饶恕则个。”
话音未落,这一段脊柱却是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它慢慢变成了一把散发出白玉一般光泽的,像是刀一样的东西。不等叶东有所反应,忽然化作一道流光穿进了叶东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