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位兄台……”
乔峰冲着齐放一抱拳,正准备说些什么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帮主,帮主,大事不好了!”
乔峰转身看去,便见一位衣著破烂的丐帮弟从西南方向狂奔过来,此人是位三十来岁的削瘦汉子,背上挂着七袋麻袋。
这名袋弟子脸上尽是惊慌之色,三步并做两步,匆忙地冲到乔峰身前。
“你是大仁分舵的张全祥,我记得你,不要惊慌,出了什么事,慢慢说。”乔峰不急不徐地说道,声音浑厚,事实在一股异样的力量,仿佛定海神针,让人的心神不由地镇定下来。
“帮主,方才我们收到大义分舵求援的消息,大智分舵的全舵主以及宋奚吴陈四位长老立即便带人来前来支援,不料路上碰到了一位黑衣人蒙面人,吴长老见那人行为鬼祟,猜想他是敌人派来拦截兄弟们的高手,便上前喝问。谁知那人一言不发便对吴长老出手,只一掌就将吴长老打得重伤吐血。另外三位长老和全舵主上前帮忙,却被那人三招两式打倒在地。我见那人身手厉害,不敢与他纠缠,便急忙赶来向帮主求援。”张全祥说道。
“你们在哪遇到那人,速速带我过去。”乔峰脸色一沉,宋奚吴陈都是帮中的顶尖好手,就算是他,也很难在三招两式间将他们全部制服。如此看来,这人却是一位前所未有的大敌。
“就在十里外的岔路口。”张全祥道。
“蒋舵主,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过来。”乔峰说了一句,运起轻功大步而去,话音落下时,人已到了十丈之外。
蒋舵主忽忙招呼兄弟们追了上去。
倾刻间,杏子林里的丐帮弟子就已走的一干二净,场中只剩下了齐放一人。
……
片刻后,乔峰来到岔路口,便见丐帮弟子躺了一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地上传出。
这些人虽然躺在地上,但却没有死去,大多数人都是被点了穴道,只有少数几个人受到重伤,痛呼不断。
“陈长老,你没事吧。”
乔峰大步走到陈长老身前,伸手去解他的穴道,却不由轻‘咦’了一声:“好古怪的点穴手法。”
下手的自然就是苏荃,她用的是《九阴真经》‘点穴秘术篇’里记载的点穴术,与江湖常用的手法完全不同,乔峰用的是常规手法,自然解不开他的穴道。
“陈孤雁见过帮主,我没事,只是……说起来实在太丢人,姓陈的练了四十年的功夫,竟然连对手如何出手都没看清楚,就被人放倒,着实脸上无光。”陈长老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输了也不要紧,陈长老也不必耿耿于怀。”乔峰手掌贴在陈长老背后,运起内力,三四个呼吸的功夫,就将陈空长被封的穴道冲开。
“哎,打架有输有赢,姓陈的本来也会不放在心上,只是输的这么惨,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陈长老叹了口气,神色落没。
“陈长老,那是什么人,你可看出来了?”乔峰问道。
“那人身形纤瘦,手掌皮肤非常白,白的像是玉一样,身上还有一股香气,应该是名女子,而且年纪不会太大。”陈长老道。
“还有这样的人?”乔峰讶道。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陈长老摇头道。
“先把兄弟们救起来再说。”
乔峰以同样的手法把奚长老的穴道冲开,他的武学天赋世所罕见,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已经摸清了这门点穴手法的特点,并指疾点,便把其他人的穴道解开。
“怎么不见全舵主?”乔峰道。
“全舵主被那人抓走了。”奚长老道。
“这人只单单抓走了全舵主,并未伤及其他人。”乔峰挑了挑眉,道:“莫非他跟全舵主有私人恩怨,来这里只是为了对付全舵主?”
“若是与全舵主有仇,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这点属下也有些想不明白。”奚长老道。
“这人抓走了全舵主,想来还没有走太远,通知江南所有的兄弟们,留意全舵主的行踪。”乔峰道。
“是。”丐帮弟子应道。
就在这时,一名五袋弟子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疾呼:“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停在太湖上的船着火了?”
“什么!”宋奚吴陈四位长老同时惊呼出声,脸色骤变。
……
“嗒嗒嗒……”
杏子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骏马嘶哮,显然来者很是匆忙。
只是眨眼的功夫,骏马便穿过林子,马背上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补钉累累的鸠衣,面带愁容。
老者打马来到大义分舵前,环目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一名乞丐,只有一位锦衣公子独自一人站在空地中间,便向他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丐帮的人去哪了?”
齐放道:“知道,他们去大仁分舵了。”
“多谢。”
老者向他一抱拳,勒转马头,用力一夹马腹。
“啼嗒”的马蹄声响起,骏马急驰而去,马背上的老者却留在了原地。
齐放一伸手,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以丐帮辈份最大的徐长老?”
“正是老夫。”徐长老万万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心中一沉,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齐放。”
齐放回答了他的问题,同时内力一吐,将老者的心脏震碎,然后从怀里取出化尸粉,撒在此人身上。
徐长老的尸体转眼间就化成了一滩黄水。
这时马蹄声又响起来,两骑快马奔到杏子林中,来者是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妪,男的身材矮小,女的却甚是高大,相映成趣。
两人一勒缰绳,马停在分舵前。
老妪看了一眼,轻‘咦’一声,道:“徐长老不是说丐帮的人在这里聚会吗,怎么没见着人。小兄弟,你看见丐帮的人了吗?”
齐放点了点头,问道:“两位可是太行山冲宵洞的谭公、谭婆?”
老翁道:“正是。”
齐放道:“那就好,你们都留下来吧。”
说罢直接出手,将二人料理掉,依样处置。
这时,“嗒嗒”的蹄声又响起来,一头驴子进入杏子林,有一位身材瘦小的汉子倒骑在驴背上,见到齐放,便向他问道:“小兄弟,你见到小娟了吗?”
这人想来便是“赵钱孙”了。
齐放点点头,手起,人倒。
马蹄声再次响起,“铁面判官”单正和“泰山五雄”也到了,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顶小轿,由两名壮汉抬着,轿中坐的正是康敏。
……
乔峰见到宋奚吴陈四位长老的神色,顿时发现了一些异样,心里不由一沉,暗道:“帮里多半发生了一些变故。”喝问道:“宋长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乔某。”
“这个……这个……嗯……”宋长老吱唔其言,眼神闪烁,不敢去看乔峰。
“果然有事!”乔峰又向陈长老问道:“陈长老,你来说。”
“这……”陈长老神色迟疑,向吴长老看去。
“我来说吧,大丈夫行事,敢做敢当。”吴长老向乔峰看去,大声道:“乔帮主,我们大伙儿商量了,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宋奚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我们怕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不允,是以设法将他们囚禁在太湖的船上,并在船上堆满了柴草硫磺,本也只想唬住他们,没想过要他们的性命,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走火了。今日大错已犯,由得你处置便是,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乔峰道:“四位长老,乔峰可做过什么对不起众兄弟的事情?”
陈长老道:“这……倒是没有。”
乔峰又道:“乔某做过有损丐帮声誉之事?”
奚长老道:“也未曾听说。”
乔峰道:“那几位长老又为何要密谋反叛,连累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无辜受难。乔某苦有什么做的不对,尽管指出来就是。”
宋长老道:“哎,我们听人说,马副帮主之死是你乔峰所指使。”
乔峰全身一震,惊道:“什么?我和马副帮主交情虽不甚深,言谈虽不甚投机,但从来没存过害他的念头。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乔峰若有加害马大元之意,教我身败名裂,受千刀之祸,为天下好汉所笑。宋长老,这般谣言你是听谁所说?”
宋长老道:“是全冠清。”
乔峰讶道:“全舵主?”
……
齐放将泰山五雄、单正和康敏一行人全部处理掉后,天台山的智光和尚也到了。
“很好,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
齐放依法施为,将智光和尚也解决掉,心道:“全冠清和白世镜由苏荃去处理,再加上这里的几个人,三十年前雁门关事件的当事人和知情者差不多都死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两个人,把他也处理掉,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乔峰的身世,一切恩怨尘归尘,土归土,尽埋历史中。自此之后,乔峰仍然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大名鼎鼎的北乔峰。”
丐帮的宋奚陈吴四位长老误听全冠清馋言,以为马大元是乔峰所害,因此才会反叛他,并不知道乔峰的身世。
齐放和苏荃并没有提前动手,只是怕打草惊蛇,留下什么隐患。现在这些人几乎同时死去,想留后手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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