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
“将此物呈给皇后,看她如何发落。”
秦氏被抓,秦宁已经提前送来了消息,皇后此刻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若是陛下责问,也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正安静的坐着,却不想未曾等来陛下,等来了窦公公。
她愣了一下,问:“公公来所为何事?”
“这是陛下命奴才送来的,娘娘请过目。”
皇后接过那牌子,顿时心里一惊,怎么回事禁军的牌子?!
“我要见陛下。”
“陛下今日忙碌,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窦公公道:“陛下原话是,疯妇疯言风疯,造谣生事,污蔑皇室,辱骂王妃,虽差点儿引出大事,可到底是个疯妇,他不好办。”
皇后短暂思量,脸色更白,窦公公活像什么都没看到,道:“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
“送公公。”
她转过来,捏着那个牌子,心思急转间,听到身边传来动静,便陡然一巴掌抽了过去,贴身侍女蓦然跪下:“娘娘!”
“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亲手把牌子交给三姐儿,让人暗中掉包,害本宫受陛下猜忌,你可该死!”
“娘娘恕罪!此事却是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皇后吸了口气,转身坐在榻上,脸色难看,本来她打的算盘是疯王失控,哪怕没有杀死秦氏,但也一定会引陛下盛怒判刑,就算上述两个条件都没有,她也可以另外找人灭口,可如今,秦氏居然被抓了,牌子也被换了。
她如今怎么做都是错。
如果此刻去杀了秦氏,必定会牵连秦府,如果放了,又毫无道理,而陛下还暗示她,那个疯妇……
秦氏缩在大牢里面,一直在暗暗祈祷,终于,她想见的人来了,顿时神色一喜,“姐姐!”
皇后命人打开了牢门,狱卒退下,她道:“你是怎么拿到禁军令牌的?”
“那不是姐姐给我的吗?”秦氏笑着道:“大哥一直向着姐姐,你把大哥的令牌给我,代表着我们姊妹同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共同进退。”
皇后愣了一会儿,忽然失笑:“三妹,我以前只知道你蠢,却不知你竟然蠢成这样,本宫是太子生母,秦宁是禁军统领兼骠骑大将军,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这个蠢货共同进退?!”
她口不择言,怒斥道:“你在收到禁军令牌的时候就应该要明白,有人想用你拉我和秦宁下水!可我直到你被抓住,经过了陛下才知道这件事。”
秦氏愣了一会儿,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我们家族更为重要……可,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她只以为,姐姐给她那个牌子,是代表着无论她发生任何事,都有姐姐和兄长在前面顶着。
皇后扯了扯嘴角,神情扭曲的笑了一下,道:“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最重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最重要,有了太子,有了我,才能有秦家的未来,只有你……你这个蠢货不知道。”
秦氏也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她虽然心里不快,但到底还得靠皇后,便看了一眼那牢门,道:“好了姐姐,我知道了,你不是来带我出去的吗?等出去了你再骂我。”
皇后没成想自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半点儿危机感都没有,她气的几乎要吐血,蓦然转身朝外走去,冷道:“来人。”
侍女上前,端上来了一壶酒,皇后转身走了过来,道:“喝了这个,我可以保你。”
来牢里赐酒是什么意思?秦氏哪怕没见过,也一定听过,她终于变了脸色:“你想弃我?”
“这是为了秦家。”
皇后侧头,立刻有人上前把秦氏押下,她慌乱了起来,“秦青荷!你要杀我?你怎么能杀我?我是你亲妹妹!”
“我不杀你。”皇后捏住她的下巴,将酒灌进去,秦氏疯狂挣扎,死死闭着嘴巴,发髻散乱,她用力摇头,瞳孔收缩,但液体依然缓缓的灌入了她的喉间。
她陡然想到了秦宁挥剑杀死宋时的那一幕,泪水陡然汹涌而下。原来从那个时候,她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不重要了。
王府内,宋颂缩在床上,他今日被厉霄震的咳血,但幸运的是伤的不重,只是胸口有些疼痛,大约要养上几天。
齐管家在门口跟厉霄说了什么,男人转身缓缓走回来,宋颂立刻问:“是牢里的消息吗?”
“父皇将此事交给了皇后,只怕她如今骑虎难下。”
宋颂道:“陛下……会怎么处置皇后?”
“端看皇后如何处置此事。”
“若我是皇后,我不会杀秦氏。”
厉霄眯眼,道:“她该死。”
宋颂一笑,伸手拉他,厉霄沉默的坐在他身边,被他双手搂住,宋颂轻声道:“她还不能死,皇后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厉霄垂眸,眉头皱了皱,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秦氏疯了。
她被从牢里放出来的时候,发髻散乱,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戏曲儿,路上不知被谁无意撞了一下,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开始撒泼骂街,她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一下午,直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疯了,家里人才刚得到消息一般,将人接了回去。
“果然是真的疯了,听说是死了儿子刺激的……”
“我就说,怎么突然之间跑到天子塔闹事,那日可真是凶险啊!多亏了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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