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管家是个精明人,如今厉霄对宋颂的好所有人是都看在眼里了,日后他就是府里头说一不二的‘主母’,等宋颂亲自找他要府里管事的权利,倒不如自己趁早交出来,还能在王妃面前留个好印象。
宋颂瞧了瞧他身后的箱子,道:“这么多,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去。”
“王妃不用着急,慢慢来,好运这孩子也是个机灵的,您要是有什么差遣,招呼他一声就行。”
宋颂也没客气,道:“我初来乍到,日后肯定还有仰仗齐管家的地方,还望不吝赐教。”
“王妃这说的哪里话,老奴自然鞍前马后为您效劳。”
厉霄常年忙于军务,府里的大小事务几乎全部都是齐管家一手操办的,宋颂信他归信他,但他如今既然抱了厉霄的金大腿,自然也得帮他做些实事儿,实际收支多少他还是得心里有个底才行的。
不过这一箱子账目,也不急于一时,宋颂先搞清楚了库房的物资,眼看天色快暗了,便去厨房炖了汤准备跟厉霄一起吃便炉,哪知他这边汤还没炖好,就有人过来对他讲:“军营有点事,王爷先过去了。”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过去?”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宋颂也没为难人家,他失去了炖汤的兴趣,让厨房随便弄了点儿吃了就睡了,厉霄第二天还没回来,宋颂左右无事,便将齐管家喊了过来:“咱们府里,是不是有一个专门给王爷看病的神医?”
“正是,他之前出门游历了一个月,说要给王爷采药,前两日才刚刚回来,王妃可是身体不适?”齐管家一脸担心,宋颂忙摇了摇头,道:“此人可值得信任?”
“王爷身边都是可信之人。”
齐管家给了保证,宋颂放下了心,道:“劳烦齐管家把他请来,给我诊个脉。”
齐管家领命前去,好大一会儿才扯着一个打着哈欠的男子走进来,他半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跟宋颂见了礼:“草民纪瀛,见过王妃。”
宋颂见他始终眼睛眯缝着,心思好像还留在床上,忍不住惊奇,琢磨他这么无礼,居然还能活那么久,他有礼道:“不必多礼,有劳神医了。”
他温和的话终于叫纪瀛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这一眼,他就看的眼睛一直,想起齐管家跟他说的上回宋颂瞎猫碰上死耗子安抚了发疯的厉霄,暗道难怪,原来厉霄也是个见色眼开的人。
他在桌前坐下,看向宋颂伸过来的手腕,刚要伸手,突然被齐管家踢了一下椅子,于是取了个手帕搭上去,诊了片刻,略有些古怪的看了宋颂一眼,在宋颂期待的眼神里,他道:“王妃身体有些湿寒之气,不过不打紧,平日里多吃些祛湿驱寒的,注意不要冻着,晚上热水泡脚,不成大碍的。”
他收回手,连手帕一起,拍拍屁股就准备走,宋颂忙问:“就没其他的了?”
纪瀛道:“王妃乃天选之子,必定福泽绵长,不必忧虑。”
这是变着法的嘲笑他杞人忧天呢,宋颂也没在意,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再确定道:“当真没有其他了?”
纪瀛轻笑了一声,他虽然住在王府,但却并未卖给王府,平日里给别人看诊诊金都逾千金,就这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医,如今这个宋颂倒是好,刚进府就迫不及待的把资源利用起来,赶紧喊他来给自己看诊,不付钱,还不信他,他道:“王妃若是不信,大可去城外医馆瞧瞧。”
“先生,先生留步。“宋颂喊住他,将身侧人屏退,走到纪瀛身后道:“先生方才拿手帕遮着,会不会有漏看的?”
纪瀛道:“有些脉,在下不用诊,光看面色就能看出,王妃脸色红润,可见十分康健。不过,您若是有什么忧虑,不妨直说,在下还得回去补眠。”
“我……我想看看我有没有喜脉。”
纪瀛浑身微微一震,他扭头来看宋颂,后者眼神清澈而隐含期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他也有些尴尬,道:“若先生确定没有,那,那就当是我多想了,”
宋颂转身,却又被他喊住:“你,你等等……”
宋颂立刻转过来,纪瀛咳了咳,道:“再,再诊一遍。”
宋颂急忙坐下来,乖乖把手伸了过来,纪瀛看着他的表情,把王府多了一个疯子的想法打出去,认认真真的覆上他的手腕,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宋颂,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王妃的脉搏……比寻常男子虚弱了一些。”他皱着眉,再次对上他澄澈的眼睛,终究是确定了王府除了一个疯子之外,还多了个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疯王给吓的,他收回手,道:“王妃近日可是出现过什么幻觉?”
宋颂摇头。
“可有过头疼?”
再次摇头。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能有喜脉的?”
宋颂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一时有些失望,更多的还是尴尬,他弱弱收回手,小声道:“真没有啊?”
“……”纪瀛忍无可忍,但又怕自己发脾气把他吓的更傻,他温温和和的道:“放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儿出来,您不会有喜脉的,乖。”
宋颂听他这么一讲,立刻新奇道:“那我若是有了怎么办?”
老天有眼,让这疯疯傻傻凑了一对儿,纪瀛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道:“您若是有了,我就给这孩子当儿子,叫您一声爷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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