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刚亮,曼展龙就决定留下四十万军队交由波利斯指挥在此驻守,自己和洛泰伦带着军队回了堪比拉镇。
刚回到堪比拉镇,洛泰伦就接到曼云天的信,兴冲冲地赶去了沧古桑,曼展龙见堪比拉镇的驻守兽人都在忙碌着修围墙,自己转了一圈也没瞧见带队的西尔贝,心里有些纳闷,找人打听后,才知西尔贝一直待在屋里。
曼展龙想着要与他商量进云雾沼泽地的事情,急匆匆来到他的住处,发现他的房门没关,推开门进去,看见他坐在床边给一个浑身裹着白布条的兽人喂水喝。
西尔贝听见推门声,头也没有抬的说:“去采药的人回来了吗?”
发现来人沉默并没有回答,西尔贝也不着急,慢慢将碗里的水全给受伤的兽人喂下,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是曼展龙来了,一直阴沉着的脸才散发出些光彩,激动地问道:“捉住拉拉甲了。”
曼展龙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兽人,立刻就认出来这个兽人就是那天拼命救倪落落的人,十分感激他,要不是他自己就要永远失去伴侣。
曼展龙没有回答西尔贝,却担心地问道:“这个受伤的兽人,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西尔贝闻言立即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他从受伤后就一直这样,没有醒来过。”
“我让康科德过来看看。”曼展龙边说边往外走。
“没用的,康科德已经来了好几次,他那里也没有药,只能设法吊着他的命。”西尔贝急忙说。
“需要什么药,我去想办法,一定要救活他。”
“不用了,倪落落父女俩去寻药了。”
“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曼展龙心里有些不安。
“走了快十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西尔贝有些担心地说。
“这么久?”曼展龙脱口而出,心里默算了下日期,自己带队去追杀虫人的第二天,她们就己经去寻药了。
“她们去那里找药?”曼展龙紧张地问。
“去塔其黑丛林里,你从那里过来路上没有遇到她们吗?”
曼展龙脸色一暗,想到塔其黑丛林里危险区众多,堪比拉镇的镇长亚尔弗带着兽人为了避开虫族,跑进了危险区到现在都没有踪影。忍不住出声责怪西尔贝说:“你怎么能让她们父女俩人去那里寻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西尔贝感到有些无辜,急忙解释道:“我本来想陪她一起去的,但是她爹不同意,我只好找了一百个兽人陪她们一起去。”
曼展龙听完,脸色才开始好转一些,有这一百个兽人在,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能保住性命。
曼展龙开始将自己这次追剿虫人的情况仔细给西尔贝听,从怀里掏出地图,将自己对拉拉甲行踪的猜测说了出来。
西尔贝仔细看着曼展龙手指的地方,突然想起自己当年还是个到处乱窜的流浪兽人,曾经遇到过一个流浪兽人,声称自己进过云雾沼泽地,当时没有人相信他,他见大家都不信他,还不停嘲笑他,取出个手绘的地图说,云雾沼泽地的尽头是西利亚大陆,自己从云雾沼泽地去了趟西利亚大陆,又从西利亚大陆窜到塔其黑丛林。
西尔贝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对曼展龙说:“这云雾沼泽地能够到达西利亚大陆,拉拉甲一直没有消息,一定是躲在这里。”
见曼展龙有些疑惑地盯着自己,西尔贝便把自己遇到那个流浪兽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曼展龙见自己的猜测得到印证,心里大喜,但想到云雾沼泽地十分危险,不想有兽人损失在里面,追问道:“那个流浪兽人你能找到吗?”
西尔贝想了想,对曼展龙说:“我去找兄弟们打探一下,应该能找到他。”
曼展龙点了点头,准备去康科德那里,想弄清楚倪落落出去寻什么药。
康科德正忙着给兽人换伤药,这仗一打起来,受伤的兽人就越来越多,以前有卡洛哲和风行在,自己还能轻松一些,自从风行受伤,俩人就留在爱沙尼镇,没有跟过来,队里的医师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忙得是昏天黑地。
曼展龙走进治疗房,一眼就看见眼睛熬得红红的,头发乱成一堆杂草,身上又臭又脏的康科德。
曼展龙看见他动作十分粗鲁,在给一个受伤的兽人手臂伤口处换药,疼得那兽人忍不住嚷道:“你轻点,我这手臂没被虫人打断,就快被你扯断了。”
康科德听见后根本不在意,反而加快手上的动作,理直气壮地叫道:“谁让你平时不加强修练,一上战场就给老子找麻烦。”
那兽人不服气刚想开口反驳,突然瞧见曼展龙站在门口,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康科德刚包扎好那兽人的手臂,那兽人就飞快地从曼展龙旁边窜了出去。
康科德连头都没有抬,嘴里大声叫道:“下一个,快点过来,别磨磨蹭蹭。”
曼展龙看见他嘴里吼着,手上却不停地配着药,走到他面前,实在是味太臭了,忍不住捂着鼻子说:“你多久没有洗澡了,去收拾干净再过来。”
康科德听到清冷的声音传来,惊讶的抬起头,看见曼展龙立刻抱怨起来:“头,你可算来了,我都要累死了,队里怎么就我一个军医,我都快要死了,你还敢嫌弃我没有洗澡。”说完用通红的眼睛,可怜惜惜的盯着曼展龙。
曼展龙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那只好我帮你洗澡了。”
康科德听见这句话,腿肚子抖了抖,立马说:“这里早忙完了,我要洗澡去了。”说完就往外冲去。
“等等…”曼展龙想起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什么草药才能救那个兽人,谁知道这个家伙,听见自己的声音,反而跑得更快。
曼展龙站在康科德房间的门口,等了好半天,这个家伙都没有出来,难道这人洗澡特费时间,不过再怎么洗,也不能一洗就洗半天吧!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曼展龙实在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上前用力推开他的房门,进门一看,这家伙光溜溜的趴在水桶边,睡得是口水长流,人事不醒,连自己推门进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过来,四处望了望,房里连件干净的衣服都没有。
曼展龙拧着眉,回自己的营帐里,拿了件干净衣服,将他从水桶里抓了出来,裹上自己的衣服放在床上,走时又回头,拿了根棍子,将屋里臭气熏天的衣服,挑出到屋外放火烧掉,这才轻松地赶回自己的营帐里。
刚坐在营帐里没多久,曼展龙就见西尔贝匆匆赶来说:“那个流浪兽人在沧古桑,有个兄弟走前瞧见过。”
曼展龙立即将这一消息传给曼云天,要他赶来时,将那个流浪兽人一起带过来,只要有那兽人带路,自己就能立即带队进云雾沼泽地里抓拉拉甲。
西尔贝说完事情便退了出去,曼展龙无心睡眠,走出营帐望见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恐怕马上要下暴雨,顿时担忧起倪落落来,她那单薄的身子,能否撑得住,明天还是去康科德那里问出所需草药,趁那流浪兽人还没有赶到,将堪比拉镇交给西尔贝驻守,自己去将倪落落找回来。
想到自己的伴侣和一般的半兽人不一样,胆子大得吓人,又无所顾及,只要不盯着她,就会给自己添乱。
曼展龙想到这里,倪落落仿佛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扬起唇角,大声地反驳自己“半兽人怎么了,半兽人也很历害,不准瞧不起半兽人。”
看着她的音容笑貌,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只见她突然从自己的面前消失掉,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好想她,好想天天陪着她,一分一秒也不要分开。
康科德睡得十分香甜,梦里好像有个漂亮的半兽人,正冲着自己娇笑,正伸出手抓住她,“砰”的一声,康科德发现美人消失不见了,急得叫道:“不要…”
一大早上,曼展龙踢开康科德的房门,大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睡得依然不醒人事的康科德,弯腰从床上抓起他,他闭着眼,嘴里就冲出一句“不要”,气得曼展龙大吼一声:“你给我睁开眼睛。”
康科德终于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曼展龙,觉得自己身上凉凉的,低头一看,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床上还扔着一件曼展龙的衣服,顿时屋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惊得曼展龙把抓着康科德肩膀上的手都缩了回去,康科德立刻跌坐在床上,惊恐万分地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说完慌张地在屋里四处瞧,“我的衣服在那里?”
曼展龙的耐心告罄,铁青着脸问:“要用什么药才能救回那个被甘兹罗击伤的兽人。”
康科德根本就不理睬他,踡缩着身子躲在床角,嘴里嘟囔着:“禽兽,流氓,混蛋。”
曼展龙走上前将床上自己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怒吼道:“你的衣服我烧了,实在是太臭了,马上把我的衣服穿上,快点!”
最后两个字,曼展龙用尽力气吼了出来,震得床上的康科德抖了两抖,立马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曼展龙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气得生痛,身边怎么尽是这种不长脑子的队友。
康科德穿好衣服,人也开始正常起来,瞧见站在屋里直喘粗气的曼展龙,笑嘻嘻地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曼展龙只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康科德立即脱口说出两种草药名,一种是赤血藤,另一种是莲九花。
曼展龙一听,自己都不知道这两种草药,只得请教康科德这两种草药的生长习性和长相,等彻底弄明白这两种草药。
曼展龙就找来西尔贝,将驻守事务交给他,自己化成一只高大健壮的银色翼狮,冲出了堪比拉镇。
倪落落和克尧一行人,困在这团白雾里面已经好几天了,众人身上的干粮都带得不多,早已经吃完。倪落落无力地躺在地上,盯着四周的白雾,心里不停回想,从进来后的一点一滴,明明大家都是一直往前走,没有绕过弯,为什么会会都要走回原地,这个地方真诡异。
众兽人都疲惫不堪的躺在地上,已经试了无数次,心里都有些绝望,再走不出去,大家都要饿死在这里。
倪落落眼前闪过里加林苍白的脸,心里顿时不甘起来,自己一定要采到草药救活他,怎么能灰心丧气。
肚子又开始“咕咚…咕咚”地响起来,嘴唇干的裂了不少口子,倪落落难受地闭上眼睛,突然灵光一闪,倪落落睁开双眼用干哑的声音说:“我们闭着眼睛走。”
说完强撑起来对大家说:“大家再试一试,我们都闭着眼睛向前走,谁也不要睁开眼睛。”
矮壮兽人有气无力地说:“试了也白试,我都要饿死了,让我躺躺。”
倪落落见其他兽人也都没有精神,气馁地躺在原地不动,倪落落上前拉着克尧说:“克尧爹爹,我们俩闭着眼走,如果没有再看到我们回来,那大家就闭着眼走出来。”
克尧见倪落落一说话,开裂的嘴唇就不停往外渗血,心疼地说:“好,我们先走。”
说完克尧闭上眼睛,紧紧牵着女儿的手就往前走去,倪落落闭上眼睛,忍着肚子不时的抽痛,跟着向前走去。
领头的地熊兽人见父女俩人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对地上躺着的兽人说:“都起来一起走。”
矮壮兽人冷笑一声说:“睁着眼睛都走不出去,还闭着眼睛走,你要跟个半兽人胡闹,你就去,反正我是不想走了。”
瘦高个比洛尔也跟着说:“我们在这里歇歇,那父女俩人还不是要绕回来,到时候大家再想法子出去。”
地熊兽人想了想,觉得两人说得有理,又躺了下去,想着就在这里等那父女俩人绕回来,再做打算。
克尧对自己女儿十分信任,这一路上都没有睁开过眼睛,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闷头向前走,不知何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虫鸣声。克尧在心里暗自叹道:“看样子,那个地方待久了,自己都开始产生幻听了。”依然闷着头向前走,突然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克尧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立即睁开了眼睛。
看见周围绿树成荫,自己正站在一条小溪的旁边,脚下踩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欣喜若狂地大吼一声。
倪落落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全靠一口气强撑着,听见克尧的吼声问:“克尧爹爹,你怎么了?”
克尧高兴地说:“快睁开眼睛,我们走出来了。”
倪落落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生机勃勃的森林,顿时跳了起来,惊叫道:“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克尧看见倪落落渗着血的嘴唇,急得按住她说:“你先去喝些水。”看见她俯身喝水,自己也忙蹲下身子,伸长脖子大口大口地喝着溪水,发现水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只有喝下水,干枯的身子才活了过来。
倪落落喝完水,开始用水清洗自己,克尧装了一肚子的水,站起来试了试异能,发现这里能用异能,对倪落落说:“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寻些食物来。”
倪落落点着头说:“我就在这里等那些兽人出来,克尧爹爹,你也别走远了,随便弄些吃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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