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比较简单和粗暴,但又过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之后,银岚总算是换好那身粉红色的衣衫了。
“这还差不多嘛~”源觅上下打量着银岚,满意地点头道,“这才有点人样嘛~”
她着实不太想回忆银岚刚才的造型,太糟心了。
银岚觉得身上的衣物像是天边的云彩,轻飘飘的没什么质感,总感觉打起架来整个衣服就会不知道从哪个洞中飞到外面去,一点也不方便。
“走了走了。”源觅用魔力直接将远处的夭弋拎着领子扯了过来,一手拎着一个。
一阵眩晕之后,他们就到了芥子空间之外。
许久没看到绿色的银岚觉得有些晃眼,视野中全是参天的古木,如云般缥缈的雾气四处满溢。
她看不到人影,也没见着那所谓的魔泉。
也是,想来源觅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空间。
在外面源觅做了伪装,她不再是空间里那般白布遮脸的样子,看上去样貌普通,是个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打眼的容貌。
“来跟着我走,要牵着姐姐的手哟~”
源觅的声音也不再是那种魅人而娇娆的感觉,变得正常了许多,语调温和,像个邻家大姐姐。
银岚和夭弋很是乖巧地牵着她的手,不过暗里夭弋明显感受到从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的威压,这是一种警醒,告诉他们不要随意行动。
还好他提早有防备,到时候挣脱一瞬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现在……
夭弋脸上挂着翩翩君子的假笑,双眸中满是天真。
只要不被源觅所察觉就好。
而另一边,由于体内的经络被封住,银岚现在相当于只是个凡人,所以她反而对这筑基期的灵压毫无知觉。
而上次讨论的时候,整个行动过程她其实没怎么听懂。
最后她得出的结论就是:
一切行动听指挥,意外时刻自我发挥。
所以银岚一只手晃悠悠地牵着源觅,另一只手捧着动都不敢动的阿葵,步履轻快,活像是出来散心的贵族小姐。
“合欢派不是建在沙漠里吗?没想到附近还有这么大一片的森林啊……”
银岚乌黑的眸子左右晃荡,不得不说看惯了空间里的黄沙遍布,这种迷雾缭绕、树木繁盛的地方还真是像仙境一般。
“呵,你从哪听来的,哪有人会把宗门建在沙漠里?”
源觅似乎也因为快到合欢派,心情颇好,还饶有兴趣地和银岚聊了起来。
“喏,他说的。”
银岚两只手都被占据,只能朝着夭弋的方向嘟了嘟嘴。
夭弋:???
“我可没说过。”这锅他不背。
“明明是你说合欢宫是个可以把人吸干的地方啊?”
“噗哈哈……”源觅被银岚这话给逗笑了,她饶有暗示意味地上下打量起银岚来,粉色薄纱的裙子穿在女童身上天真而富有诱惑。
“吸干啊,可不止一种方法……”
银岚双眸清澈,满是疑惑,表示完全没听懂她的暗示。
源觅啧了啧嘴,继续拉着两人往前走:
“等你再大点就明白了。不对……”
她向银岚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说不定等过几天到了合欢派,你就明白了。”
“哦。”银岚冷漠地回应道。
反正他们马上就要逃了,估计到时候也见识不到合欢宫的吸人大法。
走了差不多快两炷香的时间,身边的各色各样的修士也多了起来,夭弋察觉到或高或低的魔力波动,其中也少有几个灵修,不过修为大多都在炼气中期上下,估摸着也是被抓过来的居多。
迷障是一片巨大的森林,常年泛着白色的雾气。
在其中央有一口清澈的泉水,从约百米高的山坡上倾直而下,形成道壮观的瀑布。
而过了这魔泉的水帘洞,就是魔修的地盘。
由于迷障处于正道和邪派交壤的地域,因此各派的叛徒或者是大陆上被追杀的逃亡者也多聚于此,无人管理,鱼龙混杂,这山坡上也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从大概半柱香之前,夭弋就看到身边走过的各式各样看上去都不太好惹的人物,但是他一直很乖巧地跟在源觅身边,没有丝毫异状。
合欢派离这不过百里的距离,一定会有的……再等等……
白雾烟云缭绕,可以听到“叮咚”的泉水声,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从天而下的水流。
夭弋知道这时候必须想办法找到一个对象,不然等接触到了魔泉的水,那谁也救不了他们。
“哎呀姐姐带你们过水帘洞,过了这到瀑布呀就到了合欢宫的地盘~”
源觅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们身前是一条特别宏伟壮丽的瀑布,白色的浪花在湖中飞溅而起,一点也看不出其中隐藏的魔气。
在那岸边,斜倚着一群身着红衣戏水的少女们,她们面容姣好,各有千秋,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中都带着诱惑。
路过的修士中意志稍弱些的,都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瞟上几眼。
就是她们了。
夭弋调动自己体内的灵力,模仿着银岚“风佑”的招式,在掌心形成雷电的屏障,瞬间挣脱了源觅的威压。
“你……”源觅完全没有料到夭弋的突然反水,惊讶地出声。
只见那白衣的少年流着泪扑倒在那群红衣少女们的面前,惊恐地说道:
“救,救救我,源觅那魔女挟持了我,威胁我,我……”少年声音不断颤抖着,音调中带着恐惧与希翼,说话磕磕巴巴,说到某些地方还脸颊微红。
一身白色的道袍,看上去就像是被强抢过来的正派弟子。
不过在迷障这种地方,坑杀拐卖的事情多了去了,没人会去管,但关键是这个少年说出的名字。
那个传说中拥有芥子空间的魔女……
这样一来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路过的修士都或明或暗地关注过来,视野集中到那个身形普通,牵着一个女童的女修身上。
夭弋身前的红衣女修笑吟吟地将他扶起,她身边的女修柔弱无骨的手一挥,将席卷而来的魔力打散。
“说谎的少年,长得再好看,姐姐也不喜欢哟~”
夭弋的脸被捧着,朱红色的长指甲浅浅地划过他白皙中透着红润的脸颊。
“真……真的。”少年似乎因为女子的靠近而紧张,说话更加结巴,“我……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这……这个……才…才确定的。”
夭弋紧握着的右手中是一枚令牌,顶端刻着“源”的字样。
红衣女子一眼就认出,那是她们合欢派的弟子令牌。
“这样呀。”红衣女子笑吟吟,天真活泼地看向那样貌平凡的女修,“大师姐不是一向敢作敢为吗,什么时候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遮遮掩掩见不得人了?”
“呵呵呵……”她身边那位略显成熟性感的红衣女子嗤笑道:“可不是见不得人吗,上次蓝衣师姐可是在那脸皮上好生雕琢了一番呢。”
银岚感觉到源觅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再不断用力,若她真是个凡人,这会儿手骨估计已经成粉了。
对于红衣女子的贸然出手,银岚其实并不意外。
在那红色的飞花过来之前,体内没有丝毫灵气的她就地打了个滚儿。
源觅此刻隐隐有被包围的趋势,周围的修士都在觊觎她手中的芥子空间。
银岚悄悄向夭弋靠近,一边自顾自地说话:
“我现在有点怀疑夭弋之前是不是个,恩……专职偷盗的小贼……感觉这业务有点熟练。”
她围观了整场戏,低头对着手里捧着的花说道,“你说对不对,花花?”
阿葵:不敢动弹,更不敢说话,我只一株,没有灵魂的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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