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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车向前走的关星河，听到老头的回答，有些好奇，问道，“王大爷，为什么说乌鸦叫，今晚就不会消停？”
    以前在下河村的时候，关星河时常能听到乌鸦叫，他感觉很平常，没什么稀奇的。
    王民让他把破旧的自行车，停在更房门口，领着他进了屋子。
    进屋后，关星河打量着更房。
    三十多平左右，不算小。
    屋子正中，摆着一个铁炉子，不过没生火。
    铁炉子的南北两边，各放着一张单人铁床。
    北边的铁床上，已经有了铺盖在上面，这说明王民一直睡的那张铁床。床下，还放着喝剩半桶的白酒。
    关星河咧嘴一笑，暗道，这王民挺喜欢喝酒的。
    王民伸手一指南边空出来的单人铁床，道，“你就睡这张床吧，铺盖什么的，都是新的，在床下面。这几天，来来往往有几个风水大师，不过，他们都没有在床上睡过。呆到半夜，就全都吓跑了。”
    他觉得，关星河今晚也呆不长久，到了半夜，还是会和前几人一样，吓得连夜逃跑。
    关星河把背上的破布包和带来换洗的衣服，扔在了床上。
    给坐在床上的王民递了一颗烟，点燃后，问道，“大爷，这学校真的闹鬼吗？”他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王民说的学校闹鬼。
    王民听到他的话，压低了声音，道，“在你之前来的几个风水先生，都问过这句话。不过，到了半夜他们都被吓跑了。”
    他一想到，半夜的时候，关星河也会像前几个风水先生一样逃跑。他就懒得搭理关星河，甚至不愿说话。
    在王民看来，站在身前的小伙子，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本事抓鬼。
    关星河从炉子旁，拽了一个小木凳坐下，问道，“怎么闹鬼的？能不能和我说说？”他现在有些感兴趣了，他很想知道王民口中的闹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民没说话，拿起床头的手电，向关星河摆了摆手，道，“跟我来。”
    既然眼前这个叫关星河的小子想知道，王民就决定，把闹鬼的细节告诉他。让他识趣一点，赶紧离开。
    免得到了半夜，关星河真吓出什么好歹，他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两人出了打更房，门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王民打开了手电，用微弱的圆形光斑，指着屋顶，道，“半夜的时候，屋顶上，会像下雨一样，被扔泥块。这还不算，有时候，门外还有脚步声。你听着脚步声就在门外，可是当你开门出去的时候，前一刻还在门口响起的脚步声，下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门外，什么都没有！”
    老头说着，关了手电，好心劝阻的道，“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还是走吧，免得吓出什么好歹来。”
    关星河听后，吐掉烟头，狠狠的碾灭了，失笑道，“我偏不走，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搞鬼！”
    王民劝了他几次，关星河都是呵呵一笑，搪塞了过去。
    他来学校的目的，就是搞定闹鬼事件的，怎么可能转身走了。
    “唉，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既然你想留，就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王民苍老的脸上，露出无奈。
    关星河爬到了更房旁的墙壁上，站在墙上，更房的房顶高度，刚刚没过他的脖子。他用强光手电在房顶上扫了一圈，上面果然如王民说的一样。
    到处都是泥噶哒。
    有的泥块，掉在屋顶上，留下一块块溅射的斑点，一看就知道，是从很远的距离抛上去，落到屋顶后，才会碎裂成那样。
    他从墙上跳了下去，跟在王民的身后回了屋子。
    回屋后，关星河打开了屋子里的灯，问王民怎么不生炉子啊？
    王民苦笑道，“生炉子干嘛？哪有心情？”每天夜里被鬼吓，他哪有什么心思，去管炉子。
    冷了，喝口白酒，既能壮胆，也能驱寒。
    关星河觉得王民人挺好的，劝解的道，“人老了，不生炉子，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了。”
    “唉，少年不知愁滋味。”王民看到关星河满脸嬉笑的样子，觉得这孩子没心没肺，晚上都要见鬼了，还笑呵呵的。
    他被鬼闹了几天，早就不想在这里打更了，可是生活所迫，没办法。
    关星河咧嘴一笑，没有搭茬。
    他生好了炉子，红彤彤的火焰，从炉盖上窜出来，让屋子里一下就暖和了许多。关星河打开装衣服的袋子，拿出夏星微给做的晚饭，热了热。
    热好后，对着王民叫道，“王大爷，一起吃吧。”
    王民哪有胃口，推迟了几次，经不住关星河的劝，只能陪着他吃了起来。
    爷俩吃着吃着，唠了起来。
    从王民的口中，关星河得知，他从同新大学建校开始，就一直在这里打更。算起来，也算元老级的人物了。
    在学校打了这么多年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情。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校门外传来一阵摩托马达的轰鸣声，声音由远到近。
    起初是一辆摩托车的马达声，接着是一片。
    嗡嗡的轰鸣，不绝于耳。
    关星河抬起头，透过打更室的窗户，望向校门口的方向。
    他看到，十几道黄白不一的摩托车灯光，映照亮了校园门口。
    校门口，灯光逐渐变亮，十几辆摩托，轰鸣着冲进了校园。
    他觉得有些好奇，问道，“王大爷，这么多摩托车，是干嘛的？”
    王民放下了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有些事不关己的道，“骑摩托的人啊，是同新大学的顽劣学生。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最近半个月，他们迷上了摩托车，每天夜里都会来学校飚车。”
    “他们不知道学校闹鬼吗？”关星河一遍胡吃海塞，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王民卷了一棵烟点着了，吧嗒了两口道，“这些学生，就算你和他们说学校闹鬼，也没人相信，他们晚上七点来，十点走。闹鬼的时间，是半夜十二点以后，他们遇不到的。”
    说起门外飚车的学生，王民似乎并不喜欢，他布满了皱纹的脸上，眉头紧缩。
    关星河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侧耳听着门外摩托车的轰鸣声。
    以前，他在下河村的时候，也有一辆摩托车。两百块钱买的，很破，只有两个轱辘和勉强能发动的马达。
    不一会的时间，关星河听到，摩托车似乎朝着更房过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果然，十几辆摩托车，直奔更房过来了。耀眼的车头灯光，刺透窗户，照的关星河眼睛都睁不开。
    只是眨眼间，十几辆摩托车就在更房外停了下来。
    车灯熄灭，马达声消失。
    从摩托车上下来十几个青年，还有一个涂抹唇彩，画着眼影的女孩。
    他们各个抱着头盔，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摇头晃脑的向更房走。
    这些人的目标，是停在更房门口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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