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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棐又是最怕麻烦的人。
    不然他早从八百年前开始准备草稿,命题作文:
    假如有一天我前夫,呸,划掉,前未婚夫,来找我,我该怎么开口。
    叶棐心里嘀咕的话,待大猫化成人形,恢复那张惨绝人寰的俊美脸庞后,便全忘了。
    他仿佛聊斋中被女鬼勾了魂的好色书生,任人家搂搂抱抱,四肢软在一起,恨不得瘫这人怀里。
    而且,对方也似怕他再跑了似的,抱得贼紧。
    “我赌赢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红了一圈,说话一字一字吐出来,明明在笑,却如哭一般。
    叶棐心疼了。
    他伸出手,抚上男人的眉心,那里依旧留了块剑痕疤,淡红色,远处看,看不太清晰。
    叶棐下巴靠在男人肩膀上:“都过去了。”
    那原先在问的问题,如同方才从他俩身边溜走的风,也从他心底溜走了。
    孟沧却不罢休。
    他握住叶棐的两只手,让他捧住自己的脸,依旧哑着嗓子问:“你可否想过,这张脸下为何怪物?”
    多么好看的一个傻瓜蛋子。
    叶棐突然理解了早晨老鳖对他的抱怨。
    他浅浅一笑,撩开自己眼前的发丝,也露出一道红色的剑痕疤:“那你可怕,现在这么丑的我?”
    孟沧低头亲了一口他那疤,无声说出自己的答案。
    叶棐:“你一共送了我几次莲灯?”
    孟沧:“两次。”
    叶棐:“谁毁了我在下界的洞府?”
    孟沧:“我,玄奇。”
    叶棐:“我们第一次,是多少时辰来着?”
    这最后的问题,将孟沧这数万年好不容易修出的厚脸皮,“刷”一下给磨薄磨红了。
    他将头微微偏了偏,少顷,小声答道:“一百,二十,日。”
    叶棐闻言,笑道:“那不结了?矫情什么,换了几个名字,跟换几身衣服似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伸出双臂,自然而然攀上男人的后背:“走走走,回去,本房主请你吃豆腐。”
    孟沧呼吸一滞:“真的?”
    叶棐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脸一臊:“真豆腐,白嫩可口的。”
    孟沧一边背他出巷子,一边打趣道:“你的豆腐,确实白嫩可口。”
    叶棐气得捶他背:“能下锅吃的豆腐!怪不得刚才紧张兮兮问我,你这皮下是怪物怎么看,我怎么看,你都跟人学坏了。”
    若这是他带的学生,叶棐非给他好好掰扯掰扯,节制与戒色,这俩词是什么意思。
    ——
    叶棐狂奔而去,被一俊美青年背着回来。
    赵婆婆凑前问:“哎呀,这么俊俏的小哥,可是叶坊主你的亲戚啊?可也需要婆婆给做媒?”
    叶棐心里道,我家里基因不突变,生不出某人这张开了挂的神颜脸。他扭头看见孟沧霎时冷掉的脸色,赶紧解释。
    出声慢了一步,跟孟沧撞一起。
    “他是我媳妇。”
    “我是他夫君。”
    一时三人皆沉默。
    赵婆婆抽出一块梅花帕子,捂住嘴巴,小声道:“婆婆懂,你们俩,类似前头酒馆里,牧掌柜和他男人,婆婆都懂的……”
    街坊对牧其的印象很好,所以周堰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祖坟冒了青烟,攀上牧掌柜的傻愣三流厨子。
    叶棐笑得嘴都合不拢,等孟沧偷偷轻拍了他一下腿肚,才止住。
    等进门,钻进他自己的卧室,孟沧开始审问了,便是压床上,老实交待便徐徐而进,坚决不说便暴风骤雨,总之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叶棐从这天下午叫到第二天早上,嗓子都叫哑了,总算把该做的做完,该坦白的坦白完。
    每次他挣扎,孟沧都眯起眼道:“听说你缺新娘子?”
    叶棐一听这话就心虚,一心虚就腿脚发软,由着对方折腾。
    好在他虽不当邪神boss了,这身子骨还是结实。
    用臊话说,就,极其耐()。
    这体质有好有坏。
    好处是,每晚上该爽时都能爽到。
    坏处譬如昨夜,任他怎么哭丧叫停缩墙角,都会被重新拽回来,好生造作。
    大早上醒来,孟沧搂着怀中人,目光极其温柔:“往后……”
    叶棐立刻跳下床,不出所料扭了腰,靠门板抗争道:“你还想有往后???”
    孟沧悠悠转了个身,一只手支撑着头,不紧不慢道:“当年金雀山下风月楼,我替你还了房钱,可记得?”
    “小气鬼。”叶棐嘴上嘟囔,“说吧,怎么还?”
    孟沧嘴角扬起一抹笑:“一百五十两,过去一万七千年,利滚利,你要还我……”
    叶棐两股战战,完了,这重生后身边也没个法宝丹药的,压根还不起啊。
    欠钱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在利息方面。
    叶棐闭眼,咬紧牙关狠狠心:“我申请,肉偿。”
    孟沧笑容更盛:“可以啊。”
    叶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直说,我这还完,腰还能用吗?”
    孟沧拉着他的手,一用力又把他拉回被窝里抱住,勾起唇角:
    “放心,我很怜爱你的。”
    叶棐:经过昨夜,再信你话里一个标点符号我就是24k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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