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泽尔总算将他放开,却依旧没有起身,将他抱在怀里,轻啄他湿漉漉的眼梢,在他耳边低声说:“还看他吗?”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纪宁的脸刷地红了,他闭着眼睛拼命地想要躲开奥泽尔,却无处可躲,只能用很小的声音哀求道:“我不看了,哥哥,你快起来,会被人发现的……”
“你就这么害怕?”
奥泽尔低声笑着:“你害怕的是什么?是怕被人发现你被一个男人吻了,还是怕他们知道是你的哥哥在吻你?”
这两个肯定都会有所顾忌啊,特别还是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名义上的兄弟,要是被家人知道了,那就……
纪宁神色慌乱,但立刻又被奥泽尔吻住了,这一回奥泽尔吻得比刚才还要深重,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浮现出的是近乎懊恼的情绪。
禁忌。
在几次接收到那些记忆后,奥泽尔很快明白了,自己所代表的是江彻心中的顾虑与禁忌。
他喜欢纪宁,却在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将这份感情深深地隐藏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不论是世俗还是家庭都不会看好他的恋情,尽管他决定无论怎样都要跟纪宁在一起,可他心中的那份禁忌感仍然无法除去。
但在奥泽尔看来,江彻所遇到的阻碍根本什么都不是——比起莫灵帝国和王族那沉重而黑暗的枷锁,以及身患残疾和精神缺陷,仅仅是世俗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
在帝国中,同性相爱就是罪孽,对王室成员更是不可饶恕的死罪,可即使如此,他却依旧爱着纪宁,为他登上高位,戴上王冠,废除法律,就是为了能和纪宁在一起。
他不认为自己是江彻,更不认可江彻迟迟未曾向纪宁告白的行为,却又矛盾地承认自己是江彻的一部分,因为他明白江彻的感觉,就算在他看来,那只是微不足道的阻碍,但在不同的环境与考量中,对于江彻来说大概也是同等重要的。
都是为了纪宁,仅此而已。
电影终于散场,纪宁和奥泽尔是最后离开的,在离开时纪宁唇瓣上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最初被哥哥吻了,纪宁还很惶恐,可到后来就完全变成了恼怒。
他一直被奥泽尔按着亲,不但后三分之一的电影完全没看到,他还要一直担惊受怕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可奥泽尔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似乎什么顾虑都没有,出来时那张讨厌的俊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让纪宁很想揍他一拳。
“想吃点什么?”奥泽尔问。
“不吃了,我要回去。”纪宁哪还有吃饭的心思,心里又困惑又惶恐,但更多的还是在生闷气,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目光复杂地看着奥泽尔,“你……”
“我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我在意的是你。”奥泽尔握住了他的手,微微笑着说,“我喜欢你,想要追求你,只是如此。”
“……”纪宁张了张嘴,“可是……我不能……”
“不急。”奥泽尔说,“你可以慢慢考虑,不必现在给我答案。”他顿了顿,又说,“真的不和我吃午饭?我请客。”
“……去。”
纪宁看着奥泽尔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郁闷得干脆破罐破摔了。就连奥泽尔都不在意,他又何必自寻烦恼,反正他一定会拒绝的。
“那你该叫我什么?”奥泽尔问。
“……”纪宁的表情更复杂了,“哥哥……”
奥泽尔笑了笑,抬手抚摸他的头发,虽然身份是禁忌,但他还是喜欢纪宁叫他“哥哥”,比“王兄”要悦耳多了,听起来是那么的甜蜜。
痛宰奥泽尔一顿后,纪宁与他分别,回到学校赶往了体育馆,继续今天的话剧排练。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阿尔克这次请假没来,据弗吉说是因为昨晚下大雨气温太低,导致阿尔克着凉发烧了,现在还在宿舍里睡着,今天就没法排练了,估计明天也不行。
在和他表白以后,这两天他恰好就见不到千秋和阿尔克了,而且也见不到哥哥和轻寒师兄……
纪宁心中有些庆幸,却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些告白是最后的告别一般,以后就很难再和他们见面了。
他心生不安,立刻给奥泽尔发了消息,在得到正常的回复后才稍稍放心下来,驱散了心中奇怪的念头。
至于阿尔克,他没有立刻发消息,因为他怕消息铃声会打扰到阿尔克的睡眠,打算等一等再发消息。
“对了。”弗吉拍拍他的肩膀,“晚上还要和周凛先生吃饭,你没忘吧?”
“不会,就算你把这事忘了我也忘不了。”
纪宁笑着回了一句。
下午纪宁本来还有课,但巧合的是这节课的老师临时请假了,他发消息将老师请假的事转告给了应千秋,不过应千秋没有回复,想到他说是家里有事,纪宁觉得他应该是在忙,就没有过于关注。
趁着下午有时间,纪宁一口气将论文剩余的部分改完了,斟酌措辞了一封邮件,将改好的论文再次给导师云渊发送过去,并很快收到了云渊的邮件,说他会尽快回复。
其实云老师,您不用看那么快的……
纪宁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当然更多的还是感激,能得到教授这么细致的指导,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
看着还有时间,纪宁又把带过来的高中教材和试卷拿了出来,为明天下午的家教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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