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
秦如望抵住他唇瓣,阻止他再说下去,目光深邃地望着他。
“此后世间不会再有巫神,只有你我。我知你心系神国子民,心中别无他念,更不知俗世绮旎。”
“昔日你曾教导我许多,如今便让我也来教你,何为人世情爱。”
神子垂首不语,因为心中羞涩,他满面通红,身体轻轻颤抖,秦如望抬起他的下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直至神子虚软地倒在他怀里。
他目光灼热,俯身将神子打起横抱,带着他向床榻边走去,一边吻着神子,一边将厚重的幔帐放了下去。
一夜旖旎。
……
秦如望登基后,一如前世那般建立下煌煌大业,富国强兵,启民教化,征战四方,一统万邦,令大夏更为辉煌鼎盛,如若星汉般灿烂。
他一生未曾迎娶后妃,也无子嗣,后来过继宗亲之子,立为太子,待太子年岁渐长后,就由大臣辅佐太子监国,与被封为国师的神子一道周游大夏,共览山河。
国主与神子交谊甚深,两人遍访大夏各地,福泽百姓,为天下所称颂,赞扬他们是一对明主贤臣。
“你当真满足了?”
在秦如望结束这一次云游,回宫处理朝政后,太后将他叫了过去,并吩咐所有宫人退下,屋中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
她与秦如望相对而坐,拉过他的手,轻拍他的手背。她昔年美丽的容颜正逐渐老去,鬓角染上花白,目光却一如往日那般温柔,即使秦如望早已成为九五之尊,在她眼中却永远也是个孩子。
她轻轻地说:“世人皆道你与神子君臣相得,我却知你是对神子有情。”
秦如望闻言看向她,似是要说什么,她却摇了摇头,又道。
“我不会阻拦你,他与神女皆对你我有恩,我心中感激,亦断不会因此看轻神子,我只是要与你说,太子到底非是你亲子,你不留后嗣,又无同胞手足,若是神子先离你而去,你终老之时,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却找不到相依之人,岂不孤独?”
“我怎会孤独。”
秦如望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她并不知晓,对此他早已所有体会,前世的他亲近之人皆已早亡,他独身数十年,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如今他的母亲仍在,神子长伴他身边,亦对他有情意,他心中已无任何缺憾,即使身死,也能含笑而终,又怎会不满足?
看到他的微笑,太后一怔,却也笑了起来,轻抚他发顶,温声说道:“我知晓了。”
这时宫人来报,说是神子前来拜访,她便放开手,对秦如望点了点头:“去吧,他在等你。”
秦如望颔首,起身向殿外走去,外面日光正盛,那道清隽身影立于殿前,听到身后动静,神子蓦然回首,冲着秦如望露出笑意,眸中染着柔和光彩。
巫神被废,他早就不再戴着面具,露出秀美眉眼,在日光下展露笑颜,无论看过几次,秦如望却依旧为之目眩神迷,走上前去,牵起了神子的手。
他们相携离去。
……
傅轻寒站在幻阵之外,望着那团朦胧蜃气,神色平静,他虽不知里面具体是何情景,却也能隐隐感到幻阵正在运转,便用心守护,不让幻阵出现任何问题。
要斩断因果,就要实现因果相连之人的夙愿,那虽是幻景,却也自成一方天地,是真实存在之界。
幻景之中,万事万物,皆须臾而生,刹那即灭,幻阵中人肉身不动,但神识与魂魄却等若已经历一番轮回,若非如此,因果不能淡去。
忽然他若有所感,伸手一点,空中浮现出淡红的因果之线,属于秦如望与纪宁的因果正渐渐散去,仅剩丝毫勾连,待秦如望进入轮回后,便会彻底断去。
他正凝神观察因果,一道身影蓦地凭空出现,身着白衣、面容俊美冷冽的云渊走了过来,望了那团蜃气一眼,凝声说道:“如何了?”
“师尊。”
傅轻寒低头向云渊行过一礼,如实讲道:“灵界之中这两人因果几乎都已断去,所剩下的便是另一方世界之人。”
云渊也看向蜃气中蔓延出来的因果之线,望了几眼后,他开口问:“为何因果没有彻底断去?”
无论是应千秋还是秦如望,他们与纪宁的因果都还有些许勾连,不算是真正了结。
“弟子欲让纪宁自己来亲自了断因果。”
傅轻寒道。
“弟子认为,应当让他与应千秋作别,至于秦如望,听闻纪宁说,他离故去之时已有两千余年,对修士而言,两千年也算是漫长,更何况是对一介凡人?”
“如今他非是人身,大夏已亡,他亲族皆散,无可归处,亦无牵连。若是纪宁与他都同意,弟子可将他送往山门,寻一门合适功法,引他入修道之途,若是不愿,弟子亦可送他到一处灵界转世,投生到富贵人家,一生平安顺遂。”
云渊默默听他说完,勾起唇角,却无甚暖意,漠然言道。
“轻寒,为师早同你说过,你有仁善之心,他人却不能同样待你。”他眸光冷冷扫过蜃气,“你对他倒是温柔体贴,难道不曾想过,他是如何对你的?”
“纪宁待弟子很好。”傅轻寒垂首道,“弟子尚在俗世时,亲族遭戮,弟子去寻凶手报仇,险些身死,是纪宁替弟子挡剑,弟子这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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