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策说罢,浑身上下气势一变,半步归仙境界的威压直叫那些修为稍低的门下喘息不得。
慕容芷月此刻也是缓过神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泽,却是担心起来。
然而,感受到宗策所带来的威压,她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仅仅是不灭境界的她,又如何会是宗策的对手?
宗策脸色阴沉,缓步朝着慕容芷月走去。
每每踏下一步,便是青莲绽放,灵气纵横。昆仑外门,自钟离之下,宗策当属第一人。
慕容芷月背脊发凉,额头上更是浸出一丝冷汗。
顷刻间,宗策身形骤至,他静静的站在慕容芷月身前,冷冷的看着她:“这位姑娘,即便是与别家宗门下的弟子切磋,也该知晓分寸才是!”
即便是十分恼怒,宗策心中也自有限度。
他并未出手,而是俯身捡起秦泽的银月,退了回去。
此刻,费桀也是冲上前去,正欲检查秦泽伤势,却是被宗策止住。
“我来。”
将银月收入剑鞘,宗策赶忙俯身。秦泽身怀魔宗功法,此事和风殿门下只有他一人得知,若是让费桀查探,恐怕不妥。
只见他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按在秦泽百汇大穴,一道青色真元瞬间入体。
宗策的真元在秦泽体内流转一周,这才缓缓收手。
他站起身来,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的看着慕容芷月:“他的身体,现在一塌糊涂,紫府几乎接近破损极限,若不能及时救治,怕是这一身修为,要付诸东流了。”
云须子闻言,当下起身,凭空消失在交椅处,来到秦泽身边。
只见他左手中真元汇聚,一股柔和的灵气送入秦泽紫府,将其包裹在内。
“费桀,你且好生照看,万万不要触碰他的身子,先稳住他的紫府,保住性命。”云须子微微皱眉,朝着一旁站立的费桀吩咐道。
慕容芷月心中不是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想到他倒下之前所言四字,心中顿时怆然。
她眼神飘忽,心中苦涩,却是喃喃自语:“我如此待你,你却还能说出这般话来,所以,真的是我错了么?”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秦泽,不由想到多年前,秦泽第一次来到点苍山的那个夜晚。
那一次,秦泽并无大碍,多是陈道陵夸大其词,想让她从中取得一些教训。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慕容芷月还是如同当年一般,再次将秦泽击晕。虽然这次是秦泽自己强行施展玉清剑阵而导致,但总归与自己有着关系。
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当下出声道:“他不会有事的,他体内有个十分邪门的黑色羽火,断然不会有事的。”
宗策闻言大怒,当下喝道:“看在你是姑娘家的份上,我才饶你几分薄面,我方才查探他的伤势,哪里有你说的什么黑色羽火!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宗策不记同道情分!”
慕容芷月被宗策的话惊呆了,她一想再想,当年曹天鼎与陈道陵在点苍山所言犹在心头。秦泽体内确实有一个诡异的黑色羽火,当年在点苍峰,自己出手将其击晕,也是凭借着那黑色羽火保全下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早在两年前,秦泽体内的黑色羽火便与秦月炎秦儒言二人的神识一同消散,哪里还有什么黑色羽火了?
眼见慕容芷月处境尴尬,离剑门下却是走出一人,正是那离剑门的大师兄。
“宗兄,多年不见,何故与我们下师妹如此动气?”此人面带微笑,朝着慕容芷月看了一眼,示意后者速速褪下。
慕容芷月会意,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秦泽,神色黯然,径自去了,回到了离剑门的队列当中。
“林长天,你休要在这里当好人,你忘记当年你是怎么对我门下师弟的么?”宗策显然并未领情,见到林长天更是气急。
林长天微微垂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口中笑道:“切磋之时,难免一时兴起,贵府门下技不如人,怎能怪我门下师门下重手了?”
“你!”
宗策刚欲说话,便被林长天打断:“再者说来,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是这位秦师弟强行施展了某种秘法,遭其反噬,此乃自食其果,与他人何干?”
“你昆仑仙法倒是玄妙,不过这反噬之力也未免太过夸张。难不成,此人练了什么邪术不成?”
林长天说罢,抬起头来,戏谑的看着宗策,似乎有意挑衅一般。
秦泽与张羽林一战,可以说是不分上下。若是对阵张羽林时,便施展方才的剑阵,恐怕认输的便不是秦泽,这让剑冢丢了颜面。如今慕容芷月胜了秦泽,自然是扳回一城,林长天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但此话听在昆仑部众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宗策大怒,手中青崖长剑直指林长天面门,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可敢与我一战!”
“你欲战,我接着便是。”
林长天笑了笑,脸色逐渐变得冰冷,正欲动手,却是听到身后传来王宗饱含威严的声音:“够了,还不速速退下!叫昆仑道友看了,倒成了笑话。”
林长天的身子微微一震,不由转身看了一眼端坐交椅的玉无尘,后者微微皱眉,轻轻摇头。
“谨遵掌教之命。”
林长天朝着王宗抱拳躬身,径自离去。
此刻王宗站起身来,走到云须子身边,轻声道:“昆仑剑冢向来交好,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不如先在剑冢住下,待这位昆仑弟子调理好身子,再言拜会一事。”
云须子本不想答应,但考虑到秦泽如今的身体状况,经不起长途跋涉,便只好应承下来。
“此番事了,还望王掌教给我和风殿一个交代,给我昆仑一个交代。”
妄王宗闻言,只是赔笑:“自然,来人,引昆仑道友前去安顿。”
自有两位剑冢门下上前,引着昆仑众人望剑冢深处去了。
王宗看着昆仑众人离去的身影,脸色逐渐阴沉,口中竟是冷哼道:“六府魁首?下次,也该让让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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