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升越高,温度升上来前,那个老者终于念完了。
他念完了经文,就有人端上来一个木碗递给他,他将木碗端到嘴边。奚月心道:是了,念了这么久的经文,该口渴了。
但是那人喝了一口却是含在嘴里,然后走到身后的那个被绑住的孕妇身前,“噗!”的一声全部喷在了对方身上。
老者嘴里喷出的竟然是鲜红的血!奚月睁大了眼睛,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原先被绑着的孕妇是一动不动的低垂着脑袋,此刻被这老者喷了一脸血,缓缓地抬起头来。
奚月扬起脖子好奇的朝那个孕妇看去,她虽然脸上带着点点血迹但是仍旧掩盖不了她美丽的面容。她的皮肤看起来柔嫩白皙,满满的胶原蛋白,看起来就像是朵鲜活的水仙花。
老者喷完血,就站在一边,高昂着嗓子喊了一声:“舞——”拖得长长的尾音一落下,就从旁边跳出来五个脸上画着油彩的人穿着奇怪的服装踏着奇怪的步伐跳起舞来。
五个怪家伙一跳起来,诡异的奏乐也响了起来,听得奚月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搓都搓不下去。
五个人围着那名孕妇跳了起来,奚月却发现那个孕妇,歪着脑袋看着他们然后一下子笑了。看见她笑,奚月不自觉得自己也咧开嘴笑了起来。确实,这样的场景,蛮搞笑的。
跳舞也跳了有一刻钟才结束,这时候大约是12点左右吧,太阳已经照的人冒汗了,这里是片空地也没有遮阳的地方,晒得奚月燥得慌,感觉黑色的头发吸热,这会儿子头皮都隐隐发烫了。
念经的老者和五个跳舞的人这个时候全部对着那个孕妇跪了下去,然后,身边的村名也规规矩矩的跟着跪了下去。
奚月吓了一大跳,她可不想跪,但是,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一堆跪着的人面前也实在太过分,分明就是在占别人便宜,这么讨打的事情,奚月可不敢干,拉着撒旦就往旁边站。
那领头的老者喊了一句,便躬身磕头,身后的村民也跟随他喊了一嗓子,就俯身磕头。就这样,总共磕了三个头,老者才慢慢起身,但是,村民们却还是跪着的。
老者站在那个孕妇的正面,严肃的脸庞上面没有一丝波动,抬头看看太阳,刺得他眼睛微眯,他又拖长了嗓音喊道:“取火——”
跪在下面的跳舞的一员站起身来,双手举着一根黑色的魔法棒,走到那个老者跟前。奚月大吃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名老者竟然是修炼魔法的魔法师啊!
老者接过魔法棒,直直的指向天空,然后嘴里念着咒语,再向着地上那堆树枝一指。“噗!”一把大火突然从魔法棒顶端射出,一下子就点燃了那堆树枝。
树枝一点燃,跪着的村民嘴里都在念着什么,像是在做祷告一样。
半晌,奚月的眼睛越睁越大,他们……这是……要烧死那个孕妇!
撒旦注意到奚月浑身打起摆子来,两个拳头也捏的紧紧的,眼睛直勾勾的死盯着那个燃烧着的火焰。
奚月的心里很惊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动不了,她死死的盯着那黄色的火焰,红色的人影,心里像是有一只暴躁的公牛在撞击,撞击她心脏的壁垒。
“你们不能这样!”突然一个高昂的声音响起。啊~是谁呢?奚月后知后觉的发现,说这话的是她自己,而她此刻正在向着火堆跑去。
奚月的心脏在砰砰乱跳,大概是那头公牛撞破了壁垒在血液里狂奔的原因吧。
看见她要冲上祭祀台,跪在地上的村民们骚乱了起来,发出各种声音,有的是惊吓,有的是不安,有的是祈求,总之这一切的声音来源,奚月都已经看不到了,此刻,她只想救人!
主持祭祀的那个老者看起来临危不乱,立刻叫起跳舞的那五个人冲上来阻拦奚月,并毫不留情的上手攻击奚月,奚月一边被人禁锢着两只胳膊往外拉,一边各种踢蹬、挣扎起来。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奚月的脸上,顿时奚月的嘴角躺下一缕鲜血,脸上的巴掌印从白变红,然后又迅速的高高肿起来。
瞬间,佐罗挑起长枪就杀了过来,两下就将打人的家伙挑翻在地,摔得鼻青脸肿。再回身对着拉着奚月的人横枪一扫,打得对方倒飞出去,其他人一看佐罗这杀气凌人的样子顿时撒手,犹犹豫豫的躲在一边。
“没事吧?”佐罗看向奚月道。
“没事。”奚月红肿着脸颊摇着头。
“快救人!”奚月焦急的跑向火堆喊道。
佐罗立刻追了上去,他的速度比奚月快的多,脚尖一点就飞到近前,快步走到火堆跟前,那个老者却伸开胳膊挡住了他的去路。佐罗无心伤人,他之前动手也是很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那几个人早没命了。
佐罗冷着脸,冰蓝色的眼眸里寒芒闪现,看着那老人道:“让开!”
那老者果然被他的眼神吓得腿脚酸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佐罗冲进火堆,枪尖挑断绳索,抱起那孕妇就冲了出来,奚月立刻上前查看那孕妇的情况,只是被熏晕了过去,没有受到火烧的伤害,奚月的心放了下来。大概,心里面的什么其他东西也放了下来。
人是救了下来,但是麻烦却没有解决,怨声载道,民怨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奚月他们面对村民的恶意,已经没办法再呆在村子里面了,只得带着那孕妇出了村子,在路边安营扎寨。
那孕妇喝了水,渐渐的转醒了,美丽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奚月。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来:“我是巫女,是上天的祭品,你不该救我。”
奚月皱着眉头安慰道:“你先不要说话了,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成熟的话让撒旦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了。
这是路边的一个小亭子,可以遮阳避雨,但就是不保暖,奚月突然想起卡米来,若是他在,在柱子上贴上符纸,就像真的在房子里一样,风都进不来。
奚月的情绪很低落,靠在柱子跟前蹲坐着,脑袋埋进膝盖里,像一个离家出去的孤独孩子,就连佐罗都能看出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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