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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迟到
    “嗷嗷嗷......疼死我了......这儿......都给我滚!”
    清晨,秦府的一座院子里,传来秦瑟的痛苦嚎叫声。
    继昨天出门请吃饭钱袋被偷,被不明人物逮到小胡同里蒙头黑打,昨晚被窝里出现蜘蛛蜈蚣等毒虫......今早上,他睡觉又落枕了。
    穿着华服鼻青脸肿的秦瑟歪着脖子出了小院,一个没注意脚下的香蕉皮,整个人五体投地。
    “嗷嗷嗷,该死的这是谁今早扫的地!”
    几个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院子府上清洁的小厮丫鬟,缩到角落里不敢吱声。
    秦瑟瘫在地上,余光扫到一双穿着靴子的脚,然后抬头望去。
    正是揣着君筌手信,领着秦良给他配置的小厮丫鬟离孟离月,准备进宫去尚书房上课的秦书。
    “二哥,没事吧。”
    秦书向着秦瑟伸出一只手,虽然面无表情,却让人觉得他正在笑。
    秦瑟口中骂骂咧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扫地的小厮们,然后抓着秦书的手爬起来。
    恰好路过的秦良,站在远处看到这兄友弟恭的一幕,甚至满意的摸了摸胡须,然而将目光落到秦瑟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脸上时,脸色一黑,然后离开了这里。
    “那群贱婢真是白给工钱了......哎,好了?”
    秦瑟低头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却发现刚才这一摔他的歪脖子好了,瞬间大喜不已。
    “五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上次带你去诗会,就将那个不可一世的杨学正给气吐血了,这次遇到你脖子就好了!”脖子好了的秦瑟,将关注点从自己脖子上挪开,一脸喜气的看向秦书,“多谢五弟了。”
    秦瑟拍着秦书的肩膀,秦书面无表情的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
    “咦?”
    不小心瞟到离月的秦瑟眼前一亮,然后色眯眯的盯着离月:“这位漂亮的小姑娘,从前没见过啊,是新进府的丫鬟吗?”
    “昨日父亲派给我的,二哥这是想做什么?”秦书眯着眼睛,一把抓住某只欲行不轨的手,将之甩出去。
    “五弟啊,你看我将秋霜和冬月两个都给你,就换这一个行不?”
    秦瑟眼睛一直没有从离月身上挪开,离月低垂的眼中微微露出嫌恶之色。
    秦书侧身一步,挡住秦瑟的视线,强势将离月楼到怀里,在离月满脸通红之下撩起离月耳边的一缕秀发把玩,然后看向秦瑟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原来如此......”秦瑟一脸惋惜,砸吧砸吧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五弟你的人,那就算了。”
    “二哥明理......我还有事出门,就不打扰二哥了。”
    说完,秦书这才带着离月和离孟出了秦府。
    “该死的色胚!”离月羞愤愈加,手指骨骼给她捏得咯咯直响。
    “别生气了,女孩子皱眉是会长皱纹的。”离孟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离月,一听离孟所言,细细的柳眉一竖,狠狠瞪了一眼离孟:“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变老了,变丑了!”
    离孟捂住嘴巴,不敢言语。
    “好了,宫门到了......”秦书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出口替离孟解围,要知道女人无理取闹起来是很可怕的,“你们就在外面等我便好了,午时尚书房会放饭假的,如果我没出来,你们就先回秦府。”
    皇宫内,小厮仆人是不能进入的,秦书下了马车向着宫门而去,宫门的守卫认得秦书也没有阻拦。
    在一位洒扫小太监的带领下,秦书来到了尚书房,尚书房门口有不少锦衣华服的皇家子弟进出其内。
    尚书房坐落于宫内乾清门的左侧,共有“五楹,面向北”,其中,屋有三层,分别为“前垂天贶”、“中天景运”、“后天不老”,故有“三天”之称。尚书房之所以设立在这里,是为了“近在禁御,以便上稽察也。”时不时,君筌会找时间过来,检查一下皇子皇孙们的教学进度,督促其学习。
    君筌十分注重自己子女的教育,还亲笔题写了“立身以至诚为本,读书以明理为先”的楹联悬挂在尚书房门口,秦书抬眼便看到了这十四个金晃晃的大字。
    天启王朝规定,皇子皇孙六岁便开始进入尚书房读书,并特派太傅任教书先生,重点教受的语言文字,主要是“四书”与“五经”以及国史、圣训、策问、诗词歌赋、书画与“禁习时艺”等。当然,还有其他的科目,总和起来有六大类礼乐射御书数,分别为学习礼法、乐舞、射箭、驾车、语言文学和计算。
    六类中除了驾车,其他的都很好理解。驾车当然不是指怎么驾驶马车,它是指军事技能,有骑马、御战车、军事知识、作战谋略等等方面。
    由于天启统治者重视皇子读书、习武,并注重从历史中借鉴、吸取历史经验教训,故多数皇帝、皇子精通经史、策论、诗词歌赋与书画等,并善于骑射。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天启皇族,已经很注重人的均很发展了。
    尚书房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个学堂,只有经过太傅的考核通过,才能进入下一级学堂,或是从学堂中“毕业”,不然即便是这个皇族子弟已经三四十了,也必须在尚书房中继续学习。
    当然,每一届的总管太傅,会给那些“留级生”一些通融,倒也没有出现胡须一大把还坐在课桌上的学生,这不仅学生丢脸,教书的先生和太傅也嫌丢脸。
    秦书要去的正是高级学堂。
    秦书走到高级学堂的外面,向门口站着的太傅助手递过君筌的手信。
    “请稍等片刻。”
    助手进入学堂,打断正在全神贯注给学子上课的太傅张温,将手信递给张温,俯在张温耳畔说了些什么,然后退下。
    学堂上正在听讲,听得如痴如醉的学子们突然见张温停了下来,看向门口,便也顺着张温的目光望去。
    原来是又有学子要进入尚书房啊......这么晚才进来,迟到不说还打扰张太傅教学,要知道张太傅的教学可是很宝贵的!
    一些学子们看向秦书的眼神,有些埋怨,很快被打上了不懂规矩、不守礼数、狂妄无礼等标签。
    一时间,细碎的议论声在学堂响起。
    秦书前些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特别是朝堂上的那些精彩言论,张温好奇的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秦书,然后拆开君筌的手信,再看向秦书的眼神便复杂了许多。
    “肃静!”
    张温瞟了一眼所有学生,不怒自威,刚才还兴冲冲议论的学生瞬间夹起尾巴低头看书。
    “秦五公子,先进来吧。”张温抖了抖袖子,将手中的书放在讲桌上,指了指门口空着的桌椅,“先坐这里......尚书房每日辰时(七点)准时开堂,记得以后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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