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从斐荩那里回来以后就头痛不止,之后斐荩再派人邀她,她只托病不再露面,她想避到夏节就可以走了。
水秋在泽泱回来之后向他禀报了斐荩的事情。
“我已经警告过斐荩了,她不会有大的动作,但是这种小手段还是免不了的。既然柳伊称病不见她也没有硬逼,我们就先按兵不动。”泽泱淡淡地说道。
“主公,这个斐荩感觉有点奇怪。”水秋犹豫地说出一直以来的疑问。
“哦?怎么说?”
“青鸾,上仙,与我也有几面之缘,她是认识我的。但是斐荩每次看我的样子,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我。”
“当真?”泽泱沉吟了一下,“你去地府查她的阴阳簿,柳伊这里有我守着。”
水秋跟柳伊请辞便前往地府。
自从看完戏之后,再邀请柳伊她都不肯出面,眼看一月之限将近,斐荩更是着急,她无奈只得找先生想办法。
“先生,每每找柳伊出来,她都称病不肯见面,这样下午,我们的计划就没有办法执行了。”斐荩语气中带着焦虑。
“她估计已经觉察出了,现在是在提防你。这是早晚的事情,你早该预料到。”轮椅中的人手中拿着一只龟壳细细地盘着。
“是我大意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斐荩不安地问道。
“我听说柳伊在夏节约了泽泱……”椅中的人声音拖得很长。
斐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明白了,先生。”
“你不明白。”椅中人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斐荩,道:“附耳过来。”
他将药丸的用法和功效告诉了斐荩,然后又道:“要做就做大,明白吗?这一次就让他们彻底无法翻身。”
“先生说的是,”斐荩咬咬嘴唇说道,“但,真的要这样吗?”
“荩儿,成功是需要代价的。是你为我挺身而出的时候了,你放心,之后我会好好待你。”椅中人的声音好像是毒药,斐荩义无反顾地中了他的毒。
椅中人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龟壳,又道:“我要离开几日,去找一个人。这个时候,这滩水,越浑越好。你办好自己的事情。”
“是,先生。”斐荩应道。
转眼夏节就到了,金州的夏节果然就是不一样的,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这气氛比过年还热闹几分。
自从水秋去办事了,柳伊就变得更加无聊,虽然水秋话少,但是总有个人可以聊一聊,现在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泽泱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打坐,好像是在用意念找着什么,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一日,柳伊实在是无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泽泱,在他的客房门前转了十来圈终是没勇气进去。突然间,房门打开,里面传来泽泱无奈的声音:“莫要再转圈了,进来罢。”
柳伊似是做错事一般,低着头讪讪地走进去,“师父,呃,早啊?”
泽泱好笑地看她一眼,道:“都日上三竿了,还早?”
“徒儿本该日日来给师父请安,但是这几日师父日日打坐,徒儿不敢叨扰,但是心中实在不忍,所以在屋外徘徊。”柳伊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这是在责怪我冷落了你吗?”泽泱眼中似是含着冬日的阳光,暖暖的,“你觉得在我门前乱转就不会叨扰到我?”
柳伊蹭到泽泱的塌边,在矮凳上坐下,说道:“师父法力高深,自然是不会受到我影响的。”
说着,柳伊又仔细地为泽泱捶起腿来,谄媚地说道:“师父打坐这些天,腿定是酸痛了,让徒儿好好给您捶捶。”
泽泱放开盘着的腿,由着柳伊捶,他语气中带着些忍笑,道:“看来这几日确实是将你憋的狠了。”
“师父,明天就是夏节了,你可将时间安排好了?”柳伊扬起头看泽泱,似是轻松,但是他依然看出来她憋着一口气,等待着答案。
“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泽泱的声音不高不低,一字一节打在柳伊的心上,让她满心暖暖的,满是安全感。
“师父,兰毓将夏节作为国节,其他三国却从来不过这个节日,这个节日有什么由来呢?”柳伊幼时家道变故,从小为奴仆,这种家喻户晓的事情,她却没有人来教给她,或者说生计已是艰难,又怎会顾及此等事情。
泽泱看出了她的心思与眼中的黯淡,他摸摸柳伊的头,说道:“一般人知道的这个由来,跟实际的真相还是有些出入。”
“哦,是嘛?”柳伊睁大八卦的小眼睛。
“那时候季桑还是司管四季的上仙,她手下有春夏秋冬四个小仙。有一年夏天,兰毓大旱,光是被活活渴死的人都数不胜数,司管夏天的小仙夏渚便去查询原因,布雨记录上,雨神每月都正常布雨,但是兰毓却没有降过一滴水。”泽泱讲到关键时刻突然卖关子。
“为什么呢?师父你快说啊?”柳伊着急地说。
泽泱扬扬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柳伊忙去倒上一杯茶水递给泽泱,泽泱喝了一口水,又娓娓说道:“因为兰毓地界上有一个妖,他将雨水都集了去,所以兰毓才大旱。夏渚得知真相后,收复了妖怪,兰毓恢复了正常。大家为了感谢夏渚,便设立了夏节。这便是民间的版本。”
“那真实的故事又是怎么样呢?”柳伊显然对这个民间版本不感兴趣。
“真实的版本是,那妖怪本是和夏渚青梅竹马的妖精,夏渚一心向道且十分勤奋,因此千年之后她已修成仙身,而那妖怪却还只是个普通的妖精。夏渚虽然成仙,但是依然不忘幼时的伙伴,因此经常回来看他。不知那个妖怪是怎么想的,几年后开始危害人间,使兰毓大旱。兰毓乃是在夏渚的管辖范围内……”泽泱平静地讲着,柳伊却觉得触目惊心。
“所以,夏渚杀掉了她的青梅竹马?”柳伊冷冷地问道。
“是,夏渚指责他不应该残害生灵,并含着泪杀掉了他。”
“那么然后呢?夏渚升为上仙了?”柳伊追问道。
“没有,夏渚爱上了兰毓的国王,为了他放弃了仙籍,做了他的王妃。”
“怎么会这样?夏渚怎么下得去手杀害她的青梅竹马?她又怎么会爱上兰毓的国王?”
泽泱说道:“我只知道这些,我一个旁人,只知道故事的结果,并不知道各中原因。”
柳伊垂下了头,觉得夏节的故事并不像想象中的有趣。
“听听便罢了。”泽泱柔和地说道。
柳伊将头靠在泽泱的膝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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